“不敢相信是吧?”
导员打断他,迅速扫了一眼空荡的走廊,声音却压低了,“小璨,别问了,有些事……别知道得太清楚。”
“这种机会……”他拍了拍李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辈子你都可能只有一次,也最好只有一次。”
或许是肩膀上的力道太沉,李璨莫名颤了一下。
炎炎日光下,他却感受到一种极致的阴冷。
昏迷时,李璨并非全无意识。
思绪混沌边缘,他曾短暂地被这种同样的极致阴冷惊醒。
那道声音带着粘稠的恶意,低沉如阴风阵阵。
字句,紧贴着他的耳廓,钻进他的脑髓:
“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
那声音顿了顿,发出近乎叹息的轻笑:“但她喜欢好人啊……好人……”
接着是更加森然的、仿佛地狱恶鬼索命般的扭曲:“你这个贱人,你怎么配……怎么配……离她……那么近?”
死亡的气息,腐朽而沉郁。
很近,很近,离他是咫尺的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好奇与愤怒。
忘掉它。
立刻离开。
永远别再靠近。
这是唯一的生路。
追怜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下身的那种黏腻感消失了,但金色的梦魇却不断缠进她的每一寸骨血。
这周末时,温絮来看追怜。
追怜问她说,警察有查出那条密道有什么异常吗?
小絮说:“我听说好像没什么东西啊?”
她给追怜比划比划,道:“怜怜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靠边境,是战备老区了,这种通道还挺常见的。”
和禹裴之的回答一样。
她问过禹裴之,警方有没有查出那条密道有什么问题。
“宝宝,警方那边说那就是条以前的战备通道。”禹裴之将洗好的水果切成小块,叉好,递给追怜,是这样回答她的。
“真的吗?”
追怜抬眼看他,捏着叉子的手却不自觉用力了。
“真的。”禹裴之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警方的话,“大概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的吧,做疏散和转移人员用的。”
追怜:“那小李呢?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山上?”
“啊……”禹裴之一丝一丝呵出一口气,怅然说,“老婆和小李通过电话了啊。”
这语气听得追怜有点后背发凉,但好在禹裴之很快又接上了正常语气的解释。
“因为那条密道,连接的就是后面那片山。”
他说:“小李刚好给摔山里那片林子去了,夜里天太黑了,所以那天才没能找到。”
追怜没停,马上又问:“那那个储藏室呢?”
禹裴之缓慢地眨了眨眼:“什么储藏室?”
追怜双手并用,飞速比划起来:“就是通道尽头那个储藏室啊!警方没看见?不可能……不可能……”
她比划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语无伦次:“很暗,很黑,一点点光在里面摇曳,有个……”
话头到这里,追怜却猛地刹住,没再能说下去。
“宝宝,别激动。”
他冰凉的指腹捏了捏追怜的后颈,像安抚,又像掌控,“你是说这种通道里常会有的放物资的小隔间吗?”
“他们好像没有看见呢。”
禹裴之很耐心问询她:“具体是什么样的呢?宝宝可以告诉我,我再去问问警方。”
追怜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忆了。
只要去感受,去思考,那抹金色就又会刹然蒙回她双目前。
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那夜,追怜的梦魇却比任何一夜都要重。
很浓重的喘息声,带着情潮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