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去查。
“这件事等我恢复记忆再说。”他冷冷说道,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如果这四个村子的兵丁有猫腻,那其他地方被征去的人也不都会是干干净净的,动到军中,他一定会彻查到底。
听到这里,张静娴抿了抿唇,明显有些失望,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失去记忆。
所以他口中的恢复记忆又是什么时候呢?等到公乘越那些人找来,还是他的腿伤痊愈继续做回高高在上的谢使君?
“我先去做朝食。”她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低落地向厨房走去。
“那日吃的豆糕不错。”谢蕴忽然开口,指着地上半个布袋的红豆。
他要张静娴朝食做些红豆糕。
她脚步停顿,没有回答。
“阿娴放心,村子被征走的人是生还是死,终究会有一个答案。”
男人轻慢的嗓音入耳后,张静娴转过了身,默默抱走了装着红豆的布袋。
但是,很可惜,她做的红豆糕一点都不好吃,只模样尚看的过去。
不过,结果出乎张静娴的意料,她以为生性挑剔的谢郎君最多咬一口便作罢,可他却一连吃了五六块。
张静娴悄悄地打量他,装作不经意地道,上次进山采的香辛菜还有一些,不若和那只活鸡一起煎烤着吃。
前世,她已经揣摩出了他的口味。
谢蕴喜食辛辣,但又不怎么能接受油腻,所以烤鸡上还要抹上一层酸酸的野果汁水。
“阿娴既然想吃,那便午时做吧。”谢蕴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
但张静娴敏锐地察觉,他的身体放松地向后靠了靠,这算是喜欢的意思。
她点点头,中午果然将那只活鸡处理仔细后,加上香辛菜烤制,不多时,整个院子都充满了霸道的香味。
玄猫嗅到气味,按捺不住地从山中跑过来,张静娴征求了谢蕴的意思后,将一只鸡的内脏给了它。
她害怕玄猫吃的太急,烫到嘴,一点点撕开晾凉,亲手喂到它嘴边。
一边,谢蕴将这一幕收至眼底,黑眸无意识地眯了眯。
可能是他的视线太过强烈,专心喂猫的少女略为迷茫地朝他看来,面含疑问。
“够了,这只鸡是我的。”他的语气有些烦躁,眼神也很冷。
张静娴喂的差不多了,顺势停了手,摸了摸玄猫的脑袋,然后站起身。
接下来,他们两人分食了一只烤鸡。
下午,谢蕴教导她识字,院中被夯实的地面还没来得及铺设木板,刚好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纸张。
和前世一般,他先教她诗经。
张静娴“磕磕巴巴”地对着地面的字念了一遍,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遵循他的字迹描摹。
日光下,她的眼睛黑亮。
谢蕴看着她笨拙的举动,心头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这个农女看着普普通通,手段却十分狡猾。
她太懂怎么讨好人了。
天气有些热,谢蕴扯了下衣襟,沉声让她过来,在地面写下了两个字。
“相之。”
这是谢蕴的字,他要她跟着念出来。
张静娴装作不知地念了一遍,末了故意问,“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很好听。”
谢蕴挑了挑眉,口有些渴。
第25章
谢蕴又发现了这个农女身上的一个优点。
第二天,当张静娴恭恭敬敬地捧着一片麻布到他的面前,给他看昨日学着写下的字时,他斜倚在榻上,目光定了一瞬,薄唇吐出两个字。
“尚可。”
对谢蕴而言,这已经算是一种夸奖。
他觉得这个农女平日里虽木讷愚笨了些,但在识字写字上有几分天分,不枉他突如其来的兴致。
“全赖郎君教导,我心里感激不尽。”张静娴半垂着眼眸,干巴巴地向他道谢。
本来是一句谁都可以轻而说出的客套话,可谢蕴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气的凶兽一般,幽深的视线由下及上缓缓地打量面前的女子。
她依旧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全身上下唯二的艳色是青色的发带和手腕间的彩绳,符合她的身份,却又带着……少许心机。
比如,她今日用布帛束起了腰肢,一手便能尽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