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想要进里间去找人的时候,已到中年的掌柜堆着笑脸走了出来:“失礼失礼,今早吃坏肚子了。”
贺绝:“……”
言下之意,那里面竟然是厕所?
他黑着脸递出手上的话本:“这书,多少钱?”
掌柜笑眯眯道:“这是扶梦先生的新书,殿下要的话,给一两银就好了。”
贺绝身上当然是没带钱的。
想了下原身的购物流程……嗯,有个拿着钱袋的小太监一直跟在他身后付钱来着,原身刚给他放了几天假,要今天下午才回来。
“这书留着,我下午再让人来拿。”
掌柜:“殿下直接拿走就可以了,小的相信殿下。”
“行。”
贺绝想起他刚从厕所出来,总觉得他身上带了点味道,拿起书就快步离开了。
离开书铺后,他听了齐歆的建议,找了个酒楼听说书。
齐歆:【不如路上买个面具?不然我怕说书人看到你就说不出来了。】
堂下的人也得跑。
贺绝:【我没钱。】
书铺在那里不会跑还好,回头让人跑一趟给钱就行了,摊贩是流动性的,不一定找得到人。
齐歆一哽,变了个面具塞他袖口里:【你的衣服也很显眼。】
在大盛朝,只有皇室能穿金色黄色。
【听个书那么麻烦,最好是真好听。】
贺绝冷着脸进了一家别成衣铺,随手选了一件青衫换上。
对于他要把换下的衣服留下,并回头再付账的事情,成衣铺掌柜毫不犹豫的应下。
贺绝就这样换了装,带着面具走出了成衣铺。
掌柜的把他留下的衣服叠好,小心的放进了柜子里收着。
艾玛,这可是皇子的衣服!
……
齐歆也不知道哪家酒楼说书好听。
贺绝随手拦了个人问了。
“想听说书?那去什么酒楼,去茶馆啊,长枫茶馆,那里的说书人说得特别好。”
“在哪儿?”
“正好我也要去喝茶,不如同行?”
“嗯。”
齐歆:【这青年长相不俗,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敢和你同行吗哈哈哈。】
贺绝:【想好怎么跟我说沈俞的事了?】
齐歆瞬间安静了。
青年很自来熟,特别活跃,已经从说书人那里引到了自己的家庭。
“兄台你是不知,不仅我爱听书,我妻子也爱,我让她一起来吧,她不肯,非要我听完再回去复述给她。”
青年摇头叹气,
“茶馆多是男子怎么了?怕什么闲言碎语,想听爱听就听,你说是不是?”
贺绝:“嗯。”
“我就知道,兄台你一看就不是那等默守陈规之人,”青年笑容灿烂,“在下陈拾年,字浮生,兄台是?”
“贺绝。”
“贺兄,”陈拾年挤了挤眼,“你可成家了?”
“没有。”
陈拾年深觉可惜:“我还说若是你也成家了,我俩就可以各自带妻子一起来喝茶了。有人作伴,她总能不惧了。”
贺绝觉得他话有点多,但也不是很烦,于是好心提醒:“别指望了,我不可能有妻子的。”
“为何?”
陈拾年一怔:“莫非,是因为你毁了容?你怕人嫌弃?”
贺绝:“?”
他什么时候毁了容?
陈拾年安慰道:“贺兄不要妄自菲薄,皮相也不是很要紧,总有人在意的不是你的皮相,而是你本人。”
“我一见你,便觉得你不同凡响,定……”
贺绝打断他的话:“我没毁容。”
陈拾年悄悄看了一眼他的面具:“抱歉,是我胡乱揣测……”
“我带着面具,只是不想被人认出。”
……
长枫茶馆。
沈俞和好友坐在二楼靠窗处,他眼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带着面具和一个青年有说有笑走来的贺绝。
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即使只有一半,沈俞也肯定,那人就是“九皇子”。
不管是露出来的下半张脸,还是那身形与气质,都在证实他没有认错人。
“一丘之貉。”
“什么?”
好友愣住,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只看到了人来人往的人群。
“什么一丘之貉?我们不是在说你这几天失踪的事情吗?听说你被九……带回去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沈俞收回视线,拿起茶杯,“我们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