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太诱人啊,他忍不住想亲近,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生气了,抬起手要敲他,被他眼疾手快按住,“你答应过,就算我唐突,也不怪罪我。”
识迷只得无奈地收回手,气愤地指责,“你这是干什么,真荒唐……”
哪里荒唐,她不懂其中滋味罢了。他不去反驳,重新吻住她,一勾复一挑,把青涩的女郎,彻底勾得欲罢不能了。
也许是拉扯得太厉害,衣裙都乱了,迷蒙中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热得惊人,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皮肤贴着皮肤了。
识迷勉强找回一点神志,竖着一根手指警告:“好了,到此为止,不许……”
没说完的话,被他堵了回去,那灵巧的手指掠过她腿侧,激起一片细细的酥麻。他叹息着自暴自弃,“我是个残废,有什么值得你害怕。”
他不能卖惨,一卖惨识迷就觉得对不起他。若他干脆不成器,那也就算了,偏偏什么都好什么都强,就欠缺了这一点……她记得当初还精心雕琢了一下呢,结果一败涂地,雕琢坏了。
“让我试试好么?”他忽然说,“我想与你做真夫妻,可我力不从心,又不甘心……我本该可以给你幸福的。”
识迷骇然,“这荒郊野外,你还要试试?”
他腼腆地说:“正因是荒郊野外,与在卧房里不一样。虽然我知道大抵是不成的,但我还是怀抱一丝希望。”一面凄然望着她,“可以么?”
识迷人都麻了,这种事,摊到台面上来商讨可以不可以,这怎么办?还有,他想与她做真夫妻,自己呢?自己也愿意吗?
她有些为难,“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你过一辈子……”
果然,她还是有逃跑的可能,越是这样,越要死死抓住她。
但他仍在示弱,牵住她的手道:“我不是个自私的人,倘或果真不能够,我断不会耽误你。白玉京多才俊,你将来可以找一个合心意的,相伴一生儿孙满堂。你也不必与师父说起这件事了,回去我就写和离书,你我缘尽于此,从今往后除了生死,再无相干。”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让他试定是不死心的。反正他大有可能铩羽而归,作为一片慈爱之心的偃师,就算豁出去圆他这个梦吧。等试过之后他放下了,到时候自己再遇见个把看得上的,正式开启自己的美妙人生就是了。
他一直满怀忧愁地凝视她,弄得她尴尬之余,大义油然而生。把手探到他衣下,摸了摸那精壮的腰身,松口道:“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啊。”
他暗里咬牙,所以这个时候她还在想退路,那满肚子花花肠子,打算用在他人身上,真是其心可诛!
嘴上应着,“大丈夫绝不食言。”指尖攀山越岭,肆意游走。
太清明的脑袋不容易糊弄,他要把她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才便于行事。
识迷在朦胧中看他的脸,神情冶荡,心下感慨他真是天下第一俊俏。当初做小五的时候,她曾不止一遍惊叹于他的容貌,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和她的创造无关。后来给他换身,好像把一个极端好看的傀儡娃娃据为己有了,因为太好看,总觉得可以延后收拾他,毕竟美貌至上啊。
她是个看脸下菜碟的人,既然他诚意想与她“试试”,那么顾念他坏事未做绝,她也不能把条件卡得那么死。昨日之事不可追,力求日后他能善待活下来的虞人,另外给军中那八万幸存者一个妥善的安排,她舍身忘死一下,也是值得的。
反正试试不吃亏,她已经是二十岁的女郎了,应当见多识广。夫妻间会做的事,在他几次的胡搅蛮缠下已经做了大半,可能就剩为数不多能发挥的空间了,且失败的可能居多……就如他所说不用害怕。只要做好准备,事后轻声细语安慰他,不要刺伤他的自尊心就好。
扭扭捏捏靠近,热情还是很高涨的。她见他额头有细密的汗,心想可怜得很,急成这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也应景地蹙眉,挫败道:“阿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识迷说没关系,“人生大有可为,不要执着于此。”
他缓缓眨动眼睫,眼眸里满是伤感,“怎么能不执着,我偏要今生圆满。”
她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忽然闯了进来。她痛得失声尖叫,“怎么……怎么……”
他轻抚她,拱起眉微笑,“我就说,要让你失望了。”
只是还未到尽头,他极有耐心,忍不住时便停一停,俨然是个狡猾的老手。
识迷直觉晴天霹雳砸到了自己脑门上,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交代了。原来之前他都在做戏,他一定是探得了她和杨夫人的谈话,才刻意引她误会的。
这老奸巨猾的佞臣,刚才还在惺惺作态。她气得要捶他,他却俯身相就,一鼓作气推进,把她的叫喊吞没了。
现在十分后悔当初的善举,她觉得一个如此完美的偃人,一定要有与美貌相配的尺寸,所以刻意添砖加瓦一番。没想到他天生就有神力,根本用不着她好心。现在他的完美施加到她身上,她才知道有种感觉,叫长路漫漫。
好不容易走完这条路,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他亲亲她,“要结束吗?”
识迷气不打一处来,“都这样了,还怎么结束?”
他笑起来,“我就喜欢你毫不做作的样子,与我势均力敌。”
当然,势均力敌不表示可以莽撞,可以不温柔。他变得与以前大不一样,一点不冒进,一切以她的喜好为上。虽然几次三番险些丢盔弃甲,但他有强大的自控力,即便游走在悬崖上,仍可以游刃有余。
这种时候,什么偃师不能与偃人生情,门规只能抛之脑后了。识迷有自己的解读,他不是偃人,以前是半偃,如今已经是生人了,自己不算违背师命。要紧一宗是她被骗了,后悔已经来不及。就算中途抽身又顶什么用,夹生与全熟只有一步之遥,懊悔留待事后,现在还是先享受吧。
不过若说享受,初次没什么享受可言,重要的是沉浸其中的心情,混乱地完成一个奇妙的游戏。陆悯如愿以偿了,自己也终于栽了,不到走投无路时,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一直也喜欢他。
他很温柔,拉扯并不雷厉风行,只要见她皱眉,便放轻一些。但控制再得当,终归是最初的尝试,忽地紧绷身子,埋在她颈间轻哼了声,带出一段簌簌的轻颤。然后是绵密的,甜入人心的吻,庆幸地说:“阿迷,我成功了。”
识迷七荤八素,生与死,好像相隔不远。
听到他这么说,想骂他又没力气张口,被动接受他铺天盖地的爱意,只有费力地把他拍开,才能让自己喘上一口气。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她是个傻子,就这么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以后可好,既是他的粮仓,又是他的淫窟,这样下去亏得亵裤都要典当了。
“我的青年才俊……”她惨然喃喃,“我的第一春,就这么没了!”
他不太高兴了,把脸凑到她眼前,“我正值盛年,手握大权,你的第一春不应该是我吗?”
识迷只是觉得不甘心,“你这奸诈小人,你就是故意坑我。什么试试,你明明没毛病,还试什么试!”
说起这个有点心虚,但他还是能找到借口,“归根结底,是你太信不过自己的手艺。”
识迷被他说得气结,“没错,我现在悔不当初!”
她居然说悔,这是断乎不能接受的。他捉住她的肩问:“为什么?你嫌我做得不够好吗?半路遇见的才俊,哪及我知根知底。你可以对我很放心,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绝不会看其他女郎一眼。若你跟了别人,知道这世上男子多薄幸吗?他们不会珍惜你,只会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养外室。生了私生子还要带回来,让你照顾别人的孩子饮食起居,就如六卫将军一样。你是绝顶聪明的女子,不会想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