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上浮,謝乔猛然睁开眼睛。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枕头下什么东西硌醒的。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从百叶窗缝隙中透进来的被切割成条状的晨光。
身下是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床垫,将她的身体包裹,与硬板床有着天壤之别。
她怔怔地環顾这间小小的卧室。书桌上堆着几本关于三国历史的参考书,笔记本電脑休眠中,衣柜门半开着,露出里面挂着的几件t恤和牛仔裤。
恍若隔世。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过去种种,如同一场漫长而
宏大梦境。
她蓦然回想起,与謝均的子係统失联后,他选择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让她彻底捣碎旧世界的残渣,重建新秩序。其实,不用他,她也可以做到。只是时间可能会稍微晚几年。
这样也好。早点完成,早点结束。
她在另一个时空,经历了几十年金戈鐵马的人生,她清晰地感覺自己的心态成熟很多。
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去洗一个久违的熱水澡。
其实在生理上不算久违,昨天睡前她才洗过。但心理上,这个熱水澡已经间隔了几十年,她觉得自己臭烘烘的。
淋浴,沐浴露,都是太久没体会到的东西。
肚子咕咕叫,她一边搓澡,一边想吃火锅,吃烧烤。
在东汉末年,调味品匮乏得可怜,最美味的也不过是烤全羊和一些简單的炖煮,远不及现代社会这般五花八门、刺激味蕾。
欲望,最原始的属于现代人的欲望,开始在她心底复苏。
洗漱完毕,換上一身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謝乔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但是这一身,怎么说呢,班味很重。
等等,她貌似要上班!
謝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社畜啊,今天不是周末,还要去上班呢!
悲催啊。
但是没辙,生活得过,不工作就没钱,没钱就得饿死,她不想死,她还没挣到钱。
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谢乔背上帆布包,換鞋,下樓騎共享單車,再坐地鐵,再騎共享单車,挤電梯。
社畜的日常,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到了公司,打卡,走进熟悉的格子间工位。周围的同事已经在了,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