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附和。
村民们?实在很信他,谁让孙夫子在大旱来临前叫他们?去囤粮食,这才保得他们?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只可惜时日愈久,大旱不止,连那?点储备粮也消耗殆尽了。
“陈大夫怎么来了,怎么不见你兄长??”孙夫子大概也是没什?么话说,只能?将?话头引到符鸣身上。
符鸣正倚着小破茅屋的门扉,看戏看到一半,忽然变成众人?视线的中心。
“哦,他昨儿个歇太晚了,在屋内睡觉呢。”他指了指门内懒懒回道。
这个兄长?,指的当然就是萧怀远了。
符鸣与萧怀远总是同进同出,但这几天符鸣并不愿理他,强令他入定修炼不得外?出。
他们?正在冷战,准确的说,是符鸣单方面主动开启的冷战。
叫他一声兄长?还真把自己当哥了
他已忍受萧怀远花样百出的荤话与行动许久,只是前段时间念在他中毒才百般忍耐,如今药也炼了,毒也解了,万万没有放任师弟骑在自己头上的道理。
然而,孙夫子却将?他的话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
“陈兄大约是病还未好全罢,陈大夫治病救人?当然是大恩大德,但这病啊,是天道要降罪于世间,怎么也会留下点病根的。”
符鸣从血海取了白?骨莲后,并未回魔界,而是转道去了中州。那?儿的洪涝退去后不久,便生了瘟疫。也是很巧,这瘟疫就是由牵机毒生发出的怪病。
正好经过几年?的仙魔通商,让部分魔修先富起来的战略初见成效,手下一给他采购药材便是按百斤计,堆在芥子囊里用不完。
凡人?吃的药与修士吃的灵药自然不同,他删去那?几味极难取得的药材,添加了量大价廉的凡药,效果竟然也还不错。
唉,谁叫他是天才呢?
善于灵机一动的符鸣得意洋洋。
符鸣如今奉行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则,致力于清空仙界大大小小的任务,他便在炼药喂萧怀远的同时,化名陈明给中州凡人?治病练手,一路由南向北,又由北向南游荡。
功绩值蹭蹭上涨,鸡零狗碎的奖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落到符鸣的口袋,纯净的大块灵石,少?见但不算太稀有的地阶灵草,削发如泥的地阶银剑。
若他真是个刚入道途的练气筑基弟子,这些奖励必然很有用处,可惜他已经是化神期了。
迟到的金手指比草贱。
打?响名声后,他又被引荐到瘟疫蔓延的别处。
兜兜转转,这才来了东洲。
不过,外?头的强龙一来,地头蛇孙夫子自然就不大高兴了。他热衷于在明里暗里贬低符鸣的医术,又鼓吹他们天复会的先进理念,俗称踩一捧一。
忙碌一整夜的符鸣才懒得搭理他,他却越说越起劲:“要说这命数呢,是降生前便定好的,若天道不眷顾,喝多少药都没用。”
“你说谁落下病根?”
萧怀远鬼一般出现在孙夫子身后。
他与符鸣擦肩而过,符鸣在肩头相?碰的前一瞬迅速向旁挪步,滑溜程度更胜泥鳅一筹,让萧怀远怎么也抓不着。
萧怀远的面色更阴沉了。但他本就常常绷着脸,只是眉头下压了几分,不熟悉他的人?也看不出来。
孙夫子强装镇静,他本就有善辩之能?,岂会怕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大块头:“非也非也,小生只是看陈兄印堂发黑,体虚身弱,平时要多积阴德,才能?身体康健。”
此言正撞枪口。
萧怀远望了孙夫子一眼,让后者无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孙夫子被灵力所化的无形之手拽起,丢至一里开外?的龟裂稻田当中。
看热闹的农人?纷纷作鸟兽散,割树皮挖树根去了。他们?饿极之时,实在没力气为孙夫子出头。
“很好,恢复得不错。”符鸣笑?着为为师弟鼓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干燥稻叶摩擦出窸窣响声,此处实在缺水,饶是萧怀远这样修行之人?也觉得口干,他说话时久违地缓慢而磕绊。
“你还在为血海的事生我的气?”
符鸣钻回茅屋:“哪有的事。”
这栋废弃没多久的茅屋占地不大,里头仅有一窗一桌一床一地铺而已。
地铺当然是归萧怀远的,用符鸣的话说,屁股不会痛的人?也不必睡床。
符鸣极其熟稔地趴在床上,让他酸痛的后腰稍作放松,忽然一道过于沉重的黑影有如泰山压顶,自后向他压来。
更宽厚粗粝的手扣入另一双手的五指之间,将?其束缚在床榻上,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