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毒发后的萧怀远,思维实在不能以常理揣测之,符鸣也不愿惯着他,遂在他虎口狠掐一把,留下深红指印。
萧怀远眉头微皱,终于松手。
符鸣舒坦了。
见他们打闹,那名态度不大?友善的女子忽然来了兴趣,捉着蛇头停在他们面前:“爱侣?我?看着倒不像,你俩不会是合起伙来诓我?的吧。”
那条黑蛇或许已咬过不少人,一被抓起来便?立马精神抖擞,盯着符鸣眼神发直,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
那狰狞的紫红蛇信看着真让人倒胃口,符鸣接过萧怀远的话就随口胡诌道。
“骗你做什?么,你没?听过爱得越深打得越狠么。我?们是逃婚私奔的,谁知道这个死鬼如此倒霉,还?没?几天就得了这种?活不长的病。你说?是吧,嗯?”
符鸣一边说?笑,一边在萧怀远的肩上重重拍了几掌,后者也不恼,不偏不倚地?承受符鸣的怒火。
“对,是我?拖累了他。”萧怀远神色如常地?承认这一说?法?。
原来是泼辣夜叉和窝囊耙耳朵,女子哦了一声?,又低头拨弄蛇尾。
“那样最好不过,哼,也不妨和你们直说?了,先前有几伙人特地?潜入寨子生事,让那位大?人很生气。像你们这样细皮嫩肉好吃懒做的外乡人,最好夹着尾巴过活,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潜入寨子的几伙人,失踪的天衍宗弟子?
符鸣捕捉到?关键信息,复又追问道:“道理我?们都晓得的,但人命关天,我?家那位得病也好几日了,何时才能见到?神医和那位大?人?”
女子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你急什?么,何翠花你过来,把他们带去落脚。”
在符鸣二人被盘问的几个时辰里,将他们带来寨子的独臂大?姨一直守在屋外,也不知是放风呢,还?是看门提防他们逃脱。
此刻听到?屋内女子拔高?声?调唤她进来,这个叫何翠花的中年女人连忙小跑着跨入门槛,将符鸣与萧怀远挨个推搡出去。
他们顺着仅能由一人通行的阡陌小道,向半山腰步行而上。
拨云寨藏于高?约万仞的青绿群山之中,此地?山高?林深,人迹罕至。既有层层巨木遮天,又有浓浓白雾蔽日,更显得阴气过重。
山腰只在略平坦处缀有几块梯田,一路上横七竖八错落着几间?黑瓦竹楼,除此之外都是墙面凹凸不平的土屋,更差些?的,便?是稻草垮塌屋顶破洞的茅草屋了。
走了许久,一直到?日落西山都还?未停,符鸣问道:“何姨,我?们二人究竟是要住哪?”
何翠花闷着火气,答非所问:“哎呀呀,这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们一来就惹仙姑生气,这就很难办了。”
原则上不可以就是可以,原则上可以就是不可以,同理可得,很难办就是有得办。
符鸣也懒得与她掰扯:“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何翠花张开五指比了个五:“最近寨子里来的人多,到?处都缺钱。看你们面皮白净多少也算个少爷,先拿出个五千两纹银出来吧。”
简直是狮子大?张口,抢劫来了。符鸣百年前投生在农家,那时十两银子都够他一家五口人整年的开销了。
符鸣正打算使出讨价还?价的功夫,却见萧怀远抢在他之前开了金口:“可以,但我?们要住进最高?处那间?房。”
有钱能使鬼推磨,萧怀远如愿领着符鸣住进了拨云寨的天字号上房,推开吱呀作响的窗后,便?可以从这一览寨子的全貌。
窗外天色转为黯淡的深蓝,炊烟不生,唯有蝼蛄的吱吱虫鸣规律地?响起。
仰面躺倒在床上的符鸣长舒一口气。
他扭头向窗边端坐之人说?道:“萧怀远,你怎么看。”
临走之前,何翠花摸着腰间?鼓鼓囊囊的口袋,难得与他们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屋吧,原先还?是蛮好的,就是有点晦气。”她压低声?音左右看看,“据说?是死了好几个人呢,连尸骨都没?见到?。”
晦气。
这个寨子看着风平浪静,但恐怕也藏着不少肮脏之事。
他还?没?忘记他们是为何事而来的,先不说?那位大?人招揽患怪病之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就这样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寨,是如何让金丹期和元婴期的天衍宗修士人间?蒸发的?
萧怀远关窗坐至床上,伸手去按符鸣酸痛的小腿肚:“我没有感应到?灵力波动,你想起什?么了吗,师兄。”
被锁在地?下晕厥三年后,这具身体的肌肉线条消退了些,耐力也不如以往好。过度疲劳的肌肉被萧怀远这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会,酸痛感就直冲天灵盖。
“嘶!撒手撒手。”符鸣作势要向旁一滚,却又被扯了回去,这绝对是报复他白日里当众折他面子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