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各种奇形怪状之外，大部分的鬼身上还会散发着气味，这气味难闻又刺鼻，离老远就能熏得苏棋睁不开眼睛。
这些气味不止是恶臭，还有鬼身上自带的各种负面情绪，情绪由鬼气被转换成能臭晕熏瞎活人的杀伤力极强的生化武器。
所以苏棋在来到帝都后，虽然一直过得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很少说主动去帮人办事儿，他和其他看不到鬼的大师不同，他是真的能看到，也会被鬼面对面的气味熏到吐出来。
但他这个人很有原则，要么不帮人，要不然就算自己被臭晕也绝对会把鬼揪出来。
苏棋又从双肩包中拿出口罩戴上，舌底还压了一块姜片，这才继续往前。
还没走近，苏棋已经听到角落处传来几道争吵声。
“你出老千？！”
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带着鬼特有的阴森和尖厉感：“谁？谁出老千了？”
“不是，你装啥呢？除了你还有谁？”
“我不是我没有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我去你吧，明知道我车祸眼睛被压出来了眼神不太好还说这话？”
“蒜鸟蒜鸟，大家都给我一个鬼面，别吵了！”
苏棋摸着下巴看着眼前这几个鬼，几个鬼都穿着寿衣，瞧着年纪都是中老年鬼，此时正坐在一个麻将桌前吵得面红耳赤，惨白的脸色激动到发红。
因为气氛太过热烈，再加上地下停车场也不缺活人来停车，几个鬼一时间都没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
直到王霞开口：“苏先生？”
苏棋站在这好一会儿了。
出老千的女鬼蓦地停下争执，转头看向王霞，她视线在苏棋身上一闪而过，她只看了几秒，毕竟苏棋戴着口罩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能从苏棋身上分辨出这个活人不太一般。但在这之后，她目光一直落在王霞身上。
女鬼原本尖锐的目光变得微柔，抬手指了指王霞的方向，笑道：“好你个小霞，昨晚你女儿才看到我，今儿早上就摇来了大师？”
本来另外三个鬼还在打量着苏棋几人，其中一个鬼听到她说苏棋是大师，立即尖叫了一声：“什么？你女儿女婿把大师喊来了？风紧扯呼！下次再聚！”
三道鬼影跟屁股后面有天雷符追似的，一眨眼就化为黑影溜走。
女鬼没走，她对苏棋的态度很客气：“这位小先生，我对小霞一家子没有恶意，只是最近鬼门快开了才会不小心让小悦那孩子看到。”
苏棋摸着下巴的手微顿，他看了眼化为黑影跑走的三个鬼，对女鬼问：“你是她母亲？”
女鬼点头。
王霞和潘京则疑惑地看着和空气对话的苏棋。
苏棋又扭头看向王霞：“你妈是不是戴着眼镜？穿着紫红色的寿衣？手上还戴着玉镯和金手镯？”
王霞和潘京都呆愣了下。俩人都不是笨蛋，刚刚听到苏棋对着空气的那句“你是她母亲”已经让俩人有点不敢置信，现在再听到苏棋详细的外貌描述，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王霞看向空气，身体完全僵住，没几秒，她身体又缓缓松弛下来，对着空气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妈，是你吗？”
第9章前任
女鬼直勾勾地看着王霞，半晌后应了声：“是我。”
王霞听不到。
女鬼的表情有些复杂，感动有，欣慰有，但也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她没直接和王霞说话，她只是死了，又不是傻了，知道和王霞说话对方也听不到。
她走到苏棋身边，说是走，其实是飘到苏棋身边，脸上有着郑重其事地恳求：“小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转达一些话？”
苏棋自然不会拒绝。
女鬼说：“让我这软脾气的女儿对那家子别太客气！我活着的时候那家子对待我家小霞挺疼爱的，谁知道等我走了后竟然这样诅咒小霞！小霞这孩子从小就性格豁达，但这样不好，只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
苏棋一字不落地将这段话转发。
王霞愣愣地听着，眼中的泪水倏地落下。
潘京深叹一口气，这句话一说出口，他知道苏棋绝对不是在糊弄他和王霞，因为这个语气和过世的岳母一模一样！
他虽然不知道岳母在哪个方向，但他顺着苏棋看着空气的位置，对那个方向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妈”，随后有些自责地说道：“这件事都怪我，我当时都已经听到三婶一家说小霞坏话了……是我优柔寡断没直接和小霞说，要是我当时就把他们撵走就没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