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办法,才对着话筒苦口婆心地劝导:“诸位沉迷酒色,又耽溺于口舌之快,实在不利于修身养性,未免太仗着年轻肆意造作了——”
包厢里诡异得沉默了两秒钟。
殊无己以为他的劝解有用,便提起精神,接着点拨道:“——若他日气亏神散,那便为时已晚,还需趁早克己修身,戒骄戒躁。”
众人:“……”
“噢——”
为首的同人女突然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惊叹。
“长进了啊,宝贝。”她夸张地说,“你现在已经完全入戏了,台词进步好大,再也不是那个为了草来草去而ooc的语擦女了。”
殊无己:“……?”
他有点脱力。
“而且还带上点演技了。”另外一个cos血影教徒的少女道,“你这是不是练过唱戏呀,你看这小挥手小步子迈的,还带了点身段在身上的。”
殊无己决定不再忍受这一切,他艰难地往旁边走了两步,用拂尘挑起窗帘,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跳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在他迈步之前,那群妖魔鬼怪又大叫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姿势,把拂尘再举起来45度,然后表演一下那个——”
殊无己:“?”
“对,那个名场面,难得你今天状态这么好,不要浪费了。”另外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拍摄,“就是那个,表演一下那个。”
殊无己:“?”
“哎呀,这个这么重要的词你怎么能忘呢?我演示一遍哈。”假殊无己干咳一声,动作浮夸地甩起了拂尘,爆喝一声,“孽徒!”
殊无己被她的声音震得后退了半步。
那人显然演上了头,摇头晃脑地继续喊道:“我一心为你着想,你怎么又敢以身试法?你跪下,为师给你两个大耳刮子尝尝!”
“不是不是,哪有大耳刮子,你自由发挥得太多了。”另一个假殊无己拦住了他,“原台词是:我命令你立刻动手,再退一步,从此我们恩义断尽,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殊无己猛地感到心里震颤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他确信自己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即便说过,也不可能浮夸至此。
另外一边cos弟子的几个人也来了劲,过来凑热闹接戏。
“师傅!!”该弟子发出哭丧一般的嚎声,“你什么时候要赶我走都行,只有现在不可以,师傅——离开你我该怎么活呀!!”
“停停停停停,ooc得妈都不认识了,咔!”一开始提议的同人女道,“不知道串戏串到哪里去了——还是你来。”
她又伸手指向殊无己:“念语c和表演名场面,你总得选一个吧。”
殊无己面无人色。
他没打算在念语c和表演名场面中选一个,他打算念个诀,把所有人打晕,然后大奏三天清心静念曲,给这一屋子年纪轻轻就误入歧途的妖魔鬼怪驱邪。
然而没等他施咒,又一阵酒劲涌上脑门。
江北野给他的酒后劲实在太足了。
殊无己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忽然意识到这倒也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他干脆任由自己膝盖一软,倒在一旁的沙发里,昏昏沉沉地进入了假寐的状态。
几个coser立刻走过来试图摇醒他,他只当不知道。紧接着,她们开始摸他的头发,捏他的脸。
“这好像是真醉了。”
“本来就差不多醉了,还回去补妆。”另一人道,“你看这都入戏入疯魔了。”
装醉中的殊无己:“......”
“可怜的妹妹。”假殊无己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脸,又惊讶地道,“唉,这个定妆实在太好了,持妆效果一流,你看我手上都没粘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