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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欲之春 第146节(2 / 2)

舒长延顺着她力道压了压额头。

“为什么留着这盘录像带?”舒凝妙蹙眉,声音不自觉放轻了。

舒凝妙大概能猜到这人非死不可的原因,出于庇涅的运行机制,有些秘密必须和死去的人一起埋葬在废墟之下,但她无法理解舒长延为什么要把他的录像带捡回来。

如果舒长延出于保险拿走了这盘录像带,就不应该让它继续留存,因为她刚刚看到的东西足以将他送上中央庭审。

“不是故意留着的。”舒长延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极具辨识性的清淡声线带着柔软的尾音:“军部特制的记录仪难以销毁,他已经看到了耶律器,以防万一,我把他的数据转移进了我的记录仪里,和我的数据混在一起了。”

“……他们没检查你的记录仪吗?”

“我没交。”舒长延拖着尾音:“我是刺头。”

“那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舒凝妙抱住手,不给他任何撒娇卖乖的机会。

这设备既然是手动的,数据能出现设备里,只能说明舒长延想让她看到这些东西。

他用下巴蹭蹭她头顶,并不说原因。

不知何时,舒长延开始意识到舒凝妙有很多事瞒着他。

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身份、距离、年龄,能将他们隔开疏远的理由太多了,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他却不合常理,仍然对现状感到不甘。

他的常识已经隐约分辨出这种疼爱的僭越,却当它不存在。

哪怕这与忏悔混杂在一起的情感一日比一日更明显t,他也宁愿自欺欺人地让它长成痈疽,溃烂在心里。

只要戳破这片脓血还有一点可能繁衍出让他与舒凝妙背离的结局,他的祷告就唯有保持现状。

舒长延并不想追问她说出不愿坦白的真相,因此他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剖开,毫无保留地向她展示脆弱的血肉。

他不说,舒凝妙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正因为清楚,所以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一个人如果不为至亲无端的偏见流泪,被爱时自然也匮乏解释、不会挽留。

舒长延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抬起胳膊,手心覆合上他的手心,轻轻拍开:“让开。”

舒长延收回手,扑哧一笑,转而又恢复平常那要笑不笑的寡淡,指尖轻弹她额头。

舒凝妙被他那眉目间的如刃般锐利的成熟晃神一瞬,美人在骨不在皮,常人第一眼看他时,醒目的一定不是他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珠或是俊美的面容,而是他眉眼间驰魂宕魄的骨相神韵。简而言之,舒凝妙觉得他死后若干年,大概也会变成一具好看的骨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为那微不足道的触碰而逗留,指尖滑下去,又亲昵蹭蹭她耳廓。

那一片尤为单薄的组织白得透明,几乎可以透过肌肤看见内部淡粉肉色,而舒长延虔心地观察着她,仿佛在进行什么举足轻重的研究。

舒凝妙感知到他指腹的温度,像蜡烛上钻出来的小小火苗,微微顿住,忽然觉得他眼眸中映出的情感显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失控,迅速吞没她,令她觉得奇怪。

舒凝妙往后退几步,头也不回,三步并两步走进电梯,联合大厦不同的层数由不同的部门分管,因此电梯可以选择的楼层也取决于每个人的权限,至于更私人一点的办公室,需要主人通过访客申请才能进入。

维斯顿为她开了七十二楼的访问权限,可她站在那里,设备扫过她领口胸针,一时间所有楼层都变成待选择状态,只能重新手动选择一遍。

背后响起识别的轻滴声,舒长延幽幽走进来,电梯扫描过他,楼层再次刷新变成待选择状态。

舒凝妙对这烦琐而弱智的电梯程序已经忍无可忍:“不许跟着我。”

“顺路也不可以吗。”留意到她目光的方向,舒长延伸手越过她肩膀,帮她按下刚刚选择的层数,脑海里已经浮出这层的主人:“我也找维斯顿议员有事。”

他敲敲屏幕:“帮我申请。”

机械音迅速作出回应:“已自动通过。”

舒凝妙无言以对。

七十二层的办公室控制门自动敞开,黑色的简洁桌面,敞开与庇涅主城区遥遥相望的弧形落地窗,玻璃上倒映出来人的影子。

维斯顿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着扶手,另一只手搁在屏幕暗下的终端上,脸上心不在焉。

听到声音,他偏过头。

下一秒,舒凝妙就感觉他面容蓦然森冷下来,视线半是讥讽地越过她,笑容多了丝冷峭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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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哥vs维斯顿is熟男组

尤和时还是清澈男大(清澈特指尤)

第111章玉汝于成(10)

维斯顿和舒长延一站一坐,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灯光下落地窗反射出维斯顿侧脸,单薄的唇,挺直的鼻梁,连眉心一点褶皱都清晰可见。

这人眼眶下投下的阴影不免使人留下刻薄的印象,与舒长延截然不同。

他双眼眯了一下,打量二人一眼,很快望向舒凝妙:“小宝宝,你春游也带着家长吗?”

舒凝妙在会客的茶台前拉开椅子坐下,拈起颗樱桃晃了晃,好整以暇道:“顺路啊。”

“这盘水果已经放两周了,你想吃就吃吧。”维斯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随手将终端放在一边,对舒长延点点头:“请,什么事?”

他纵然客气招待,也没有什么真的可以招待的,于是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