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棉棉掏出只风干的瞎瞎尾巴:“还得闻公瞎瞎洞,用这尾巴蘸尿,诱惑它。”
得让公瞎瞎真的认为有只母瞎瞎带着食物上门,来找它啪嘶啪嘶。
否则它是独居动物,又怎么可能会出来?
车快到站了,曾风起身:“我上个厕所,你们慢慢聊。”
他走,赵凌成可算把女儿又还给了陈棉棉。
他也起身,说是要上厕所去。
但交换个眼神,其实他俩都知道,曾风是去抱佛脚了。
负责任猜测,那个佛脚就是河西民兵大队的大队长,邓西岭。
因为这是一场上报总革委,全国广播过的劳改。
曾风为了整基地的领导们,还故意广而告之,叫泉城的红小兵全都知道。
赵凌成和王科长都是技术骨干,打飞机就得靠他们。
磨盘还没卸就把驴杀了,能行吗?
曾风是眼看自己兜不住,要找邓西岭来帮忙了。
看他俩前后脚离开,祁政委坐到陈棉棉身边,感叹说:“你是吃过苦的。”
他们都是南方人,也苦过饿过,但没缺粮到闻老鼠屁股的程度。
望着窗外,他再感慨:“咱的大西北是真美啊!”
王科长正在看窗外,也说:“如此壮美,可惜群众们生活太艰苦。”
祁政委说:“所以咱们才要支援,建设大西北呀。”
列车疾驰,戈壁无垠。
他们虽在西北,但今天难得有闲情雅致欣赏风景。
不过突然祁政委又问:“小陈,我听说民兵都特别凶,不好相处。”
王科长和张主任也全回头,想要答案。
关于民兵凶不凶,外面的人只有传言,不敢确定。
因为右派的信都得经过民兵检验,他们不敢跟亲人诉苦。
可同在西北,他们好好的,下放的人却伤亡极大,大家能猜不到原因?
陈棉棉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咱去的农场绝对没问题。”
祁政委其实早赵凌成讲过,只是没亲眼见过,就不敢下结论,他说:“不打就好。”
……
曾风拍的是电报。
赵凌成当然不知内容,但确定电报是拍给邓西岭的。
因为列车长室有电报收发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邓西岭。
河西三架马车之邓西岭,是跟魏摧云和严老总一起剿过青海马帮的大功臣。
赵凌成几乎可以确定间谍跟他有关了。
因为严老总和魏摧云都是不拉关系不送礼,不向上结交的。
邓西岭都结交到申城派的大司令了,那么好钻营的人,也是最容易被腐蚀的。
曾风是真烦,抱着瞎瞎闻了又闻,妞妞也就有样学样的嘟起小鼻头。
赵凌成可不要女儿捉瞎瞎,他指女儿:“不可以学,呜?”
妞妞手推爸爸,皱鼻子:“呜!”
不,她要学。
赵凌成讨厌那毛绒绒的臭瞎瞎。
但妞妞喜欢极了,不论爸爸怎么抱着,她的头都会扭向瞎瞎。
可算下火车了,因为有水源,远处是一大片红柳林。
蔚蓝色,没有一朵云的天空下,火红的柳枝映着绿水,水中也是一片火红。
不说妞妞,祁政委几个呆住了:“这风景,可惜没个相机。”
只有曾风依然苟苟祟祟,全程双手捂着屁股。
火车站是魏摧云的地盘,他生怕魏摧云突然跑出来,再爆他的菊花。
而且下放的规矩是不动用本单位的车,等农场来接。
但他含混说了声有事,从车站签字领了台摩托车,转眼间已经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