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秋丝毫不觉得出卖朋友有任何问题,不过他很快双腿并拢,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两手撑在膝盖,视线飘移。
他现在有点拘谨,跟刚刚按着老板上药的小伙子判若两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终于回过味来,到底对老板做了怎样放肆的举动,又或者在后悔没有好好把握接近老板的机会,总之他现在跟刚刚判若两人。
很乖很安静,过一会云景秋人就要逃跑了。
很符合鹌鹑设。
严澄丝毫不意外,甚至有点期待这场景的出现。
他把衣服穿好,扣子系上、衣褶理平,衬衫终于恢复成总裁样子。
他斜靠在床边,问:“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云景秋和严澄达成一致,愉快地在酒店吃起夜宵来。
云景秋竖起拇指:“这才是出门的意义!”
严澄跟上他的话:“同意你的观点。”
云景秋将好奇的视线投过去:“老板,我有个问题。”
“你说。”
“感觉,我是说感觉,”云景秋正在叠甲,“老板,你好像不太像富二代。”
尤其是集团这种豪门二代。
云景秋想了想又怕死地补充一句:“咳咳,老板我没有诋毁你的意思……”
一句话开除老板的富二代籍。
毕竟老板干酸辣粉的时候,看着比在高级餐厅吃饭香,加上他非常低调,平时身上基本没有高端奢侈品点缀。
排除这层老板身份,甚至可以比喻为同个学校的学长,或是某位比邻而居的哥哥。
他问这个问题也有私心。
既然老板不喜欢奢侈品,那那只用作欠条的纸青蛙,用来赠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严澄思忖片刻,笑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云景秋爆发出惊天咳嗽。
“你想听?”严澄又问。
云景秋当然好奇严澄的故事,他从很多人口中听过豪门风云的一角。
他本能地意识到老板说的这个问题似乎有疑义,但是他好奇,真的好奇。
好奇是一切的开始,他好奇严澄的一切,滤镜破碎又重组,组成一个崭新的严澄。
“想。”云景秋说。
严澄笑道:“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故事。”
云景秋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比开会时听得认真得多。
“我的……妈妈,很早就离开我身边。我是由舅舅带大的。直到我大学毕业,开始创业,家里才又打算把我认回去。我本来是不打算回去的。”
云景秋眨眼:“不打算回去?”
“但是我舅舅用手上所有的资产换了郦华的股份。他希望我留在那里。”
云景秋默住,没接话,消化了一下严澄的人生。
也就是说,严澄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一部分不是出自本人的意愿。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严鸿和他关系为何如此微妙。
随即他从短短的话语里品出浅淡的辛酸。
他想看看严澄的表情,但对方语调稳定,表情轻松,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往事,面上并无悲伤。
“讲完了。”严澄说,“后面的故事你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很简单吧?”
云景秋觉得严澄有点狡猾,不知是否在故意勾起自己的好奇心。
这故事明显缺乏前因后果呀!
严澄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舅舅又为什么希望他留在集团?中间这些年,他又是怎样过来的?
哎呀,很急。
夜宵都吃不下了。
严澄看着对方幽怨而好奇的目光,如同在纠结要不要把主人的瓶子全部推翻的猫,忍不住一笑,“你对我很好奇?”
好奇啊。
云景秋点点头。
严澄笑道,“语言不够直观。如果你真的对细节好奇,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的舅舅。”
好奇宝宝睁大眼睛:“舅舅?”
“对。到那时候,我们可以交换一个故事。”严澄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手搭在云景秋肩膀上,“而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希望你还没忘记明早有个开幕式。”
云景秋:“……”
他一下子大受打击,从故事模式切换为工作模式,他也想起来了明早开幕式开始的时间。
谁家好人会在早上八点这种阳光灿烂、适合懒觉的时间点选择提前入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