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
严澄挂掉电话,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整理好衣襟,重新变回公司的最高领导。
严澄很少会回首过去,他一向将过往视为枷锁。
可他踏进会议室里,依然会回想起云景秋意气风发的模样——或者,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会议室里还响着小声的私语。
“各位,安静些。”严澄一改刚才点评时恣意的态度。
云景秋发现他的袖口又重新放下来,显得整个人精致、刻板,像极了世人口中描述的霸总形象。
严澄袖扣的边缘反射出锐利的光,人人都以为是宝石,但那只是塑料而已。
他的语调很缓,很慢:“刚刚的电话是甲方打来的。他们对招标文件进行了新的改动,所以我们要重新对策划案进行考量。”
“凌戈。”
凌戈点头:“严总。”
“今天开始,你和你组里的成员并入b组工作,你担任副组长,把策划案一起完善。”
“严总……”
严澄把风度翩翩捡了回来:“新的招标文件稍后同步给你们。如果对我的决定有质疑,欢迎来办公室找我。”
他环视一周。
云景秋静静地看着他,严澄说不好这位此刻心里有几分想将自己变成前夫。
没办法,老板是黑心资本家。
只讲利益,不论心迹。
严澄立在讲座上:“散会吧。等下工作对接一下。”
小陈的收到心不甘情不愿,凌戈的收到颇有些无奈夹杂叹息。
云景秋缓慢地眨着眼,只说:“收到,老板。”
第6章老公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渣男。”小陈在火锅店愤愤表示,“我们这些天加过的班、流过的血算什么!”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严澄没有选择a组的方案,凌戈还是请两位组员出来吃上一顿饭。
“你也不能怪老公朝三暮四。”云景秋潇洒开脱,“老板背后的金主太难缠了嘛!”
“嘿。”小陈叉腰,“你怎么还给他说上话了?”
云景秋无辜地夹走一块牛肉。
他原本应该是受影响最大的人之一。
策划案被压着改了无数次,经常是紧急夺命连环call,让他两个小时内做几天才能做完的任务。
组里只是看着气氛松弛,整天嘻嘻哈哈,实际上压力比做预备方案的b组要大得多。
这也导致肖组长总是一厢情愿地从他们组里把人拎走干活。
“这下好了。”小陈哀嚎,“要当肖扒皮的掌下亡魂了——”
“吃你的吧。”凌戈刚回完工作信息,“你嘴里的肖组长刚刚给我发,你人在哪呢,回来改方案。”
小陈:“失敬,失敬。我要给他加个绰号:百年单身肖扒皮。”
云景秋手快,又是一筷子牛肉。
他无辜地抬头看了两位一眼:“吃啊,为什么不吃?”
小陈:“……你为什么胃口这么好,你不难受吗?”
云景秋深沉地嚼着挂满香菜的牛肉:“断头饭不得多吃点吗?”
凌戈:“倒也不必……”
“肖组长他看不惯我好久了。”云景秋愤慨地说,“老公鞭长莫及,救不了我。我多吃两口怎么了?”
小陈母性泛滥,怜爱地给他夹了满勺牛肉。
凌戈在母慈子孝的环境中有些恍惚:难道这顿火锅不是他请的客吗?!
晚饭后凌戈还是被肖组长的夺命连环call喊走了。
总算熬到下班,云景秋回到家,和自己的ps5深情道别。
“以后我晚上加班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不要乱点外卖。做游戏机的,不能太贪心。就算你在家里落灰,也不许找别的主人。我是不会把你挂咸鱼卖的。”
云景秋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说心里不空落落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努力了如此久,好不容易能够达到在台前展示的标准,结果却因为甲方需求的大变动,导致策划案几乎完全被否。
还要换那个不让他下班的组长。
云景秋面无表情,云景秋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