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工作进程总是塞满所有时间段,才能满足被签走终生合约的员工。
所有人都开始松口气,准备散开,该摸鱼的摸鱼,该卷的卷,该当牛马的当牛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凌戈站在门口,准备恭送大老板出门的时候,严澄在离门框还有半步的位置停住。
他的电话响了。
严澄接电话的声音偏沉偏低,但所有人都在大老板上千亿资产的电话声中放轻了声音,连云景秋敲击机械键盘的声音都变得低调起来。
笑话,打扰老公出去赚钱,回头家里吃什么?
为了物质,谁都可以忍气吞声。
严澄挂电话的时候回过头,话语却卡了壳,只有右手还顿在半空。
他好像忘了出门前要说什么话来糊弄大家。云景秋隔着工位和老板遥遥相望,忽然福至心灵:
“老公,慢走?”
第3章老公你说句话啊
顶着办公室所有人麻木的表情,严澄显然是最轻松的那位。
他停滞在半空的手在空中打了轻快的响指,对上云景秋略显无辜的眼睛。
打工人的适应能力显然是无敌的,只要老公不离婚,什么样的话都能从云景秋嘴里说出来。
他这么一打岔,投射到严澄身上的目光又齐刷刷放在了云景秋身上,而在这短暂瞬间,严澄也找回了身为总裁此时该说的话。
“今天下午各位都辛苦,茶水间待会会有人来补充点心和咖啡,噢对,大家之后喊我严总就好。”他故意停顿,“如果要老板的话注意场合。”
他在说“老板”的时候,后一个字发音故意含糊不清,将老板和老公的边界彻底混淆。
云景秋:“……”
周围同事不明所以地点头喊着“严总”,将此称呼吸烟刻肺。云景秋缓着呼吸把险些被口水呛到的自己掰回原位,避免成为把老板喊成老公后再窒息而亡第一人。
严澄显然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又绕路回来拿了份策划案才彻底离开办公室。
他看起来要亲自为云景秋斟上一杯温水,最终只是把丢在他桌面的那支笔拾起来。
他手指修长,动作也慢。是个非常懂得恃靓行凶的黑心资本家。
云景秋眼睁睁看着黑色的笔杆在自己面前滚停,始作俑者已经仗着腿长挪到门口。严澄的袖口挽上去,最后留下的侧脸已经恢复工作状态。
冷淡、严肃,好像之前的逗乐如昙花,一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景秋捏着严澄握过的笔,笔上还残留着资本家的温度,刚刚咔哒一声按下去,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小陈脸上的八卦彻底冲破封印,办公室响起她的咆哮:“你跟老板是怎么回事?前夫又是什么?我们真的是你俩play的一环吗?”
云景秋:“我有点晕字,你可以一个一个来吗?”
小陈仁慈地放过了他,凌戈已经把椅子拖到云景秋办公桌旁边,满脸阴恻恻:“说吧。”
云景秋瞬间怂了下去,把花里胡哨的屏幕保护点掉:“啊……组长,说,说什么?”
“刚刚小陈的问题,你解释一下。”
云景秋露出惯有的无辜:“我不是解释过吗?”
小陈大为震撼:“什么时候?”
“一个半小时前,那时候我们还在跟公司的系统殊死搏斗。”
小陈抓住思绪的尾巴,合同、结婚证、老公理论忽然占据了她的脑子。
凌戈显然没跟上时代,“什么殊死搏斗?”
云景秋好像确实说了些什么老板即老公,但她都看见了,老板给云景秋抛媚眼!这两人刚刚你来我往、暗流涌动的氛围哪里是上下级关系!
小陈怀疑地看着云景秋。
此人面不红心不跳,任由你打量——
甚至还把严澄还给他的那支笔堂而皇之地丢回自己的笔筒中去。
“我不信。”小陈短暂时间就做出了判断,大声宣布。
云景秋:“?”
小陈:“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景秋:“我和严总之间签过的你明明也签过——”
小陈选择不听。
她喊老板叫老公,想必老板下一刻就能把她转成陀螺门。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揣着神秘莫测的表情离开了,徒留云景秋在原地思考人生。
怎么没有人理解他这充满逻辑性、富含机智和智慧的理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