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后,鱼徽玉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像是有一个人的重量压着。
沈朝珏移步,鱼徽玉才开了门。
“不明白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沈朝珏径自往榻边走去。
鱼徽玉看着桌上吃到一半的饭菜,“你不吃了吗?”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要回去交差的,有时候好好和他们说就是了,没必要为难别人。”鱼徽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道。
沈朝珏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冷笑一声,“你看不出来谁为难谁。”
鱼徽玉默然,端着碗筷准备往厨下去。
“放着。”沈朝珏让她站一旁,舀了缸里的水洗碗。
鱼徽玉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不由蹙眉,“你都是用冷水洗的吗?现在天凉,烧点热水洗。还是我来吧。”
“等你洗完要到什么时候了?”
有人愿意做苦力,鱼徽玉不再多言,转身回榻上躺着,睡意很快跟上来。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沈朝珏说了句什么。
两个人隔得太远,她潜意识里想要听清,可太困了,还是先睡一觉吧,睡醒再问他。
睡梦里,她似乎听见了那句“只有自己会为难到自己”。
第17章拥有的钗
平远侯府。
鱼徽玉执意亲送柳医师出府,顺带沈朝珏。
雨停多时,地面被出来的日头晒得半干,近来上京的天就是这样,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鱼徽玉担心会再落雨,让小灵去取把伞来。
“先生,今日不知还要不要下雨,先备着伞吧。”鱼徽玉递上伞。
柳医师迟疑,方才他与这位侯府小姐相处下来,觉着她是一位贴心知恩的女子,可现下他们有两个人,她却只给了一把伞。
怎么没有考虑周到。
“这把伞还是给左相吧,我住的地方不远,驱车片刻便到了。”柳医师道。
“他不喜欢用伞。”鱼徽玉考虑的很周到。
“喜欢的很。”沈朝珏接过伞柄。
鱼徽玉睨他一眼,不屑计较,只是让小灵再去取一把伞来给柳医师。
车轿上。
柳医师与沈朝珏相对而坐。
沈朝珏在看今日的公务文书,他没有同行时与人搭闲话的客套习惯。
柳医师开口,“左相大人日理万机,何必亲自陪我来侯府一趟?”
“圣上挂念侯爷病情,再三嘱咐了要多加照望。”沈朝珏说。
“左相真是为圣上不遗余力。”柳医师感慨。
“嗯。”沈朝珏应了一声,又补了句,“多谢医师远道而来。”
“左相见外了,我与张太师深交已久,何况你们于我还有救命之恩。只是我年事已高,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侯府。
鱼徽玉送走二人后回到自己院中,阿瑾还在院里等她回来。
阿瑾把玩着玉雕小狗,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看到鱼徽玉来了,才收起玉雕。
“姑姑认识今日那个叔叔吗?”阿瑾问道。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神出鬼没,他们不在意答案,有时候还不在意自己问了什么,全凭心情直觉。
“不熟。”鱼徽玉道。
她不想再去解释与沈朝珏的关系,不是光彩的关系,这对经历不多的小孩子来说理解起来太难。
“那他还会来我们家吗?”阿瑾又问,眼含期待。
“大概是不会了。”
事实非鱼徽玉所料。
翌日清早,沈朝珏又来了。
昨日柳医师来为父亲改了药方。只需晚时一帖煎药,其余皆成吞服的药丸,鱼徽玉不必再早起盯汤药了。
今日鱼徽玉起的虽比昨日晚了些,但这么多年来,鱼徽玉习惯早起,即便是在国子监时不喜上课,她也作息稳定。
醒来后一番洗漱,鱼徽玉对镜点了淡妆,镜台上妆奁摆放整齐,华饰琳琅满目,鱼徽玉择了一支南珠花钗斜簪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