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聿眼神一凛。
不多时,几条消息发送到他手机,对方汇报的内容是海月湾大门口和单元楼的监控已排查,盛小姐今天并未出门。
这才摁了出去,她的电话号码。
提示音是对方用户已关机。
男人漆黑的眼眸翻涌着细不可察的暗潮。
一瞬间,诸多设想一齐涌现,汇集成一股隐隐不安的、势不可挡的急浪,蓦然拍打心岸。
他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腕上那只百达翡丽腕表,仿佛一只象征耐性的计时器,每敲击一下,耐心就会消逝一分。
指尖陡然顿住。
“宗叔,停车,你自己打个车回去。”
平稳驾驶的司机宗叔抬眼,后视镜里的谢少眼底暗沉如刃,和平时从容冷静的样子大不相同。
宗叔心下闪过诧异,却也没问什么,马上停了车。
他刚下车,谢北聿的长腿便立马跨上驾驶座,砰的一声甩上车门。
等宗叔反应过来回头看时,那辆宾利已风驰电掣,以令人心惊的时速绝尘而去。
徒留宗叔一地凌乱。
原本能走一小时的路程,谢北聿给硬生生缩短到了20分钟。
车子疾驰到海月湾大门口,闪电般的甩尾停靠在路边看得人心惊胆颤。
长腿大步跨出,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急,俄顷之间,他便用了跑的。
第20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电梯上升中,显示屏的数字在变化跳动,其实速度很快不过是须臾之间,然而在谢北聿眼中,漫长到令人心慌。
疾驰的路上,他细细推测过每一道设想的可能性——
[她因为车祸后遗症,晕过去了。]
[她恢复记忆了。]
[她把自己关起来,不想理其他人。]
[她躲他,关机了,不想理他。]
……
这顺理成章的种种猜想使遽烈的心跳从胸腔震出,血液好似跟随着这异常的心跳簌簌倒流,倒流到指尖泛凉。
直到出电梯,向那扇门每迈一步,心脏便陡然紧缩一分。
那是他内心深处久违的恐惧。
“盛栀,”敲门声响起,声音磁沉伴随着急切,“你在吗?”
“在的话开门好不好?”
“我们好好聊聊。”
如果不是有了第一种猜想,他或许还有耐心继续敲门,但万一盛栀是真的晕了过去……
他更不希望是这种可能。
一切都不能耽搁,正在他一步步后退,准备暴力踹门的时候。
——吱嘎一声。
那扇门突然打开了。
谢北聿滞在原地。
盛栀倚着门框,仰着脑袋,懵怔地望着他。
她神情略显恍惚,细瓷般的面颊晕染开两片绯红,一双美眸仿佛被泉水浸润过,漾着盈盈水波,花瓣般的红唇微张,似欲似撩。
几秒后,她似乎认清眼前的人,红唇微勾。
“聿哥,你回来了。”
谢北聿的漆黑瞳孔在一瞬间急遽收缩,在那一刻他无法自禁迈步到她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
“盛栀。”
他垂眸注视着她,大拇指轻轻压下她两颊边的绯红。
“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灯光掩映下她的长睫在白皙脸上落下一片鸦影,听了这个问题,她懵怔地眨了眨眼,似乎在认真思考。
“你叫,谢北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