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才是他的突破口?
唐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打转,直到外头又来了人,唐峻猛地侧目望出去。
总督!皇后娘娘传令。
项一典掀袍站起来,瞪着传信的人,一脸不耐烦道:她又想干啥?
传信的人往东宫里头瞄了一眼,唐峻收回视线,竖耳细听,但那人似乎是上前一步,接着小声跟项一典耳语几句。
根本听不清,但唐峻再望向神机营总督,项一典脸上肌肉抽动,很不情愿地摆手说:照她说的做,滚吧。
传信的人在宫道上小跑远去,项一典回头,刚好撞上唐峻驻足投来的目光。
唐峻随和地笑了笑,喊他说:统领,聊两句?
太子殿下要同臣聊什么。项一典说着踏进宫门,走向唐峻,宫中一切已尽在神机营掌握,臣奉劝您,别和皇后娘娘作对了。
他在离唐峻半丈之远停下脚步,唐峻抬脚大跨着上前,一张脸猛地在他面前放大。
二人视线相交,唐峻沉声道:母后许你什么好处,本宫双倍奉上。
项一典叹气:你们这些人哪个是省油的灯,臣力薄势微,不想*被卸磨杀驴。
唐峻眼睛精光一闪。
看来,统领大人是被胁迫的了。
项一典咬牙,沉默不语。
唐峻轻笑,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王路远每夜子时派他的人出宫给十二所传话,你逼宫,是送死。
项一典说:臣说的不算,皇后娘娘说的才算。
唐峻踮脚在他耳侧道:当真?
项一典头皮发麻。
唐峻说:银甲军当真不能入皇宫么?午门流血夜,统领忘了?告诉本宫,周氏许了你什么,来日天下归本宫所有,搞掉她,本宫能许你的,远高于她。
如果真能把皇后扳倒,救太妃则有望,坤宁宫的人今夜名正言顺格杀,就再也不用担心周皇后陷害他的那个把柄。
项一典心中松动,皱眉思索少倾,又摇头道:这事儿难成啊殿下,皇后去抓元福宫那位了,二公主定坐不住,御林军现在在臣手里,二公主唯有银甲军作为支撑,只要她一带银甲军入宫救人,造反的罪名就再也丢不掉。官家一咽气,您便要登基,方才随您过来之前,皇后已告诉臣,远北侯在来的路上了,她手里捏着国库财权,又有远北侯前来相助,谁动得了她?
远际传来雷声,滚滚震耳。
唐峻略作思索后道:本宫派人去说通二妹,许诺忠义侯离都,银甲军不会蹚这浑水。放于家回辽东,远北侯就不敢妄动!
项一典抬了眸,眼里闪过惊喜。
唐峻退开一小步,把着他肩膀说:现在可以告诉本宫了么?母后拿什么胁迫你?
项一典咬住了下唇,还得指望太子殿下帮他也救救人。
唐峻又道:椋都三军,皆不是本宫亲信,统领还想不明白么?
言下之意是他若能独掌大权,登上皇位那天,神机营就一家独大。
他循循善诱,项一典本就不是甘心为人当枪使的,可身世过于隐晦,纠结半天,仍旧是不敢如实透底。
乌云压顶,庭中不知何时起了风。
风将唐峻的太子袍摆挥得霍霍作响,项一典盯着他那起伏不定的袍角,哈哈笑道:中宫许臣高官厚禄,加封定都侯,授韬带绯袍,统椋都三军,青史留名,百年后配享太庙,殿下可给?
唐峻拱手: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事成之后,项统领就是本殿的左膀右臂!
元福宫。
云绣在宫门口没等来曹大德,反而看到一队神机营兵士跑步朝这边来了,她大惊失措,踉踉跄跄往里跑。
娘娘!出事了!
昭皇妃闻声从躺椅上坐直起来,放下手里的冰葡萄,正色道:出了什么事?
云绣转身去吩咐围到就近的宫女们:快来人!将宫门先关上!
她跑到昭皇妃跟前,大口喘气说:神机营朝这边来了,奴婢依稀瞧着了中宫凤舆!
昭皇妃拿帕子擦了手指,脸色微变。
躲不过,让人从偏门出去,立即往公主府报信。
娘娘!
花圃后突地横插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昭皇后闻声回首。
江守一踏草疾驰,到她身前行礼,满头大汗道:殿下命属下来宫中打探消息,官家寝宫已被神机营控制,四处宫门落了锁,朝中诸位大臣全被神机营关在了勤政殿,那边还没有动静。
昭皇妃的指甲嵌进掌心肉里,隐约可见红色血丝浸出指缝。
云绣慌乱惊呼: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