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这个贱人,仗着太后喜欢她,几次对本宫出言不逊,如今她宫里的人违反宫规,做出这等丑事,本宫怎能放过如此良机。去请了太医来,就说本宫气血上涌,动了胎气,让他来为本宫保胎。”
芝蕊依言唤了人去请,看皇后眼神里还有郁色,上前小声开解道:“主子莫要为那种货色伤心,他诱骗主子,本就是个该死的,他既喜欢招蜂引蝶,如今被它们榨尽精血而死,也算是他罪有应得。若是主子寂寞,奴婢去想了法子为主子疏解。”
张华清拉住芝蕊的手,感叹道:“还是你最贴心,还好这些年由你陪着,不然本宫都不知道这日子怎么熬下去!”
吕显正给凌帝磨墨,看他的徒弟小顺子在门口冲他使眼色,便悄悄出去了。小顺子将武英院的事儿说了,还说皇后娘娘知道后大怒,动了胎气,椒房宫的人已经请了太医过去。
吕显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些人当真没有一天消停的,事情也不能瞒着,他只能去回禀了皇上。
“混账东西们,问宁妃管束不严之罪,禁足一月,罚俸半年。”
凌弘宣一大早听说后,就猜测此事与张皇后有关,她是后宫之主,弄死两个人轻而易举,他还真是小看她了,张家出来的确实是心狠手辣。
可是若她认为除去孙尚扬就可以高枕无忧,那她就是大错特错了,孙尚扬已经在她肚子里留了种,死不死活不活的已经没那么重要。只要皇后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就握住了她的把柄,虎毒尚不食子,他就静待来日好了。
如今还有一事待他去查,就是凌淑锦,这个女人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突然回了封地。
说起他这个姐姐,那可是为盛国立下过汗马功劳,她背后有卢家、言家,在西北军中也有一定声望,若她能站在他这一边,自然是助力颇多。可是两人打小就关系不和,当初她去和亲,他母亲何贵妃也出了力,匈奴残暴,本想着她此生都不会再回临安城,没成想她那么命大。
后来他又让人谏言,请父皇为她和言家那个快死的儿子赐婚,这些事情虽然做的隐蔽,但凌淑锦多多少少也知道与他有关。两人有这么多的嫌隙,无论他如何拉拢,关系也不可能修好,他也不去费那功夫。
一个公主而已,能掀出什么风浪?
再说那两段不如意的婚姻让她备受打击,这个女人现在多少有些疯癫。前些时日竟然敢在承乾宫顶撞父皇,被罚去感念寺住了一段时间,差点被削发为尼。好不容易被太后接回来,又在一个大雨天,非闹着回公主府,说要回去看什么兰花,她那穷酸公主府,能有多名贵的兰花?值得冒着大雨回去。
疯女人。
好在她不掺和立储之事,张皇后、宁妃想拉拢她,都被她滑不溜秋的躲了过去。
这样的不争不抢的一个人,留着也于他无碍,这些年他都放任不管。
只是不知为何,这疯女人突然回封地了,那复春城穷乡僻壤的,连税都收不上来的地方,她去能干嘛?还是说他这姐姐过惯了苦日子,想去体恤民情,收买人心?
到底是他的嫡姐,多少还是要关心一下。
凌淑锦主仆三人驾着马车出了岁城后,一路往西南而去。
为了安全着想,三人都是男装打扮,为了像一点,秋灵还在脸上抹了黑不溜秋的东西,这是出发前白惊给她的。
她也没想到公主会突然想去复春城,大约是被裴柔丽伤着了吧,那日两人将伤心欲绝的公主带回了郊外别院,天色已晚,要休息一晚再回公主府。
第二日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去,言家二公子却来了,气势汹汹的要找公主。后来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言家二公子顶着一张带着巴掌印的脸走了。
言家二公子仗着公主对驸马的情谊,多次对公主出言不逊,公主都未曾责怪过他,那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主竟动手打了他。公主不说,她们也不敢问,再说公主将她们二人赶出来,自然是不想让她们知道的。
也就是在那日,公主决定要去复春城。
凌淑锦已经很多年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尽管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可是也在路上颠簸大半个月了。下一站就是庆云城,她准备在那歇上几日,不然她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