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舒畅,只是凌淑锦,我想让你知道,既然你在得知我身世的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势要与我撇清关系。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事也难两全,说出去的狠话,做的选择,都是覆水难收,不要想着再改变主意,再招招手,我就跟哈巴狗一样的贴上去,没有那样的事。”
两人虽常有争吵,可是裴柔丽从未对她说过如此难听的话。可是不可否认裴柔丽很了解她,她说的都对,她就是后悔了,权势地位和她这个人,她都想要。
被戳破的心事干脆大方承认:“本宫不想放手的人,就走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乖乖跟本宫走,否则三月春的人,活不到明天,裴掌柜知道的,本宫说得出做得到。”
太阳落山,月亮升了起来,皎白的月光洒在水面上,随着河水流动,波光粼粼。如此良辰美景,相对二站的两人,却是剑拔弩张。
对于凌淑锦的威胁,裴柔丽只觉得好笑,没有一点新意,在她还想要转圜局面的时候,她会接受她的威胁,可是此时的她,只觉得这招一点用没有。
“你可以杀了三月春的所有人,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必然会杀了言家满门陪葬,你知道的,我也说的出做得到。凌淑锦,你我相处十年,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软肋。你既然舍弃了我,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你也不要妄想用威胁、自残来捆绑我,我现在确实不吃你这套。”
这些话说出来,裴柔丽都感叹原来自己还是这么邪恶的人,原以为十年的磨砺她已经没有棱角了。凌淑锦哪里听过她说这些话,气的上前一步想要像往常一样甩她一巴掌,没想她抬手就握住了她细弱的手腕。
脾气这么犟,等她走后,她也完全有能力应付宫里那些事。再说她本来就善于自保,实在是她之前杞人忧天,总爱为她担心。
“裴柔丽,你放肆!”
“公主省些力气吧,把你的尖锐、狠心都留给那些真正会伤害你的人身上吧。”
裴柔丽说完这些话,便将人松开了,转身上了马,走之前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看到秋灵已经往这边赶了。而凌淑锦,还在一脸气愤的看着她,双拳紧握着,若是她手里有一把刀,或许真的会杀了她吧。
无所谓了,两人彻底结束了。
秋灵早早的就在别院门口等着,算着时间她们快要回来,就一直往这边张望。她耳朵灵敏,天将黑时俯地听音,听到有马儿奔来,就知道她们二人回来了,便前来迎接。可是*两人却在河边停下了,她只能远远等候,期盼两人能冰释前嫌。
远看两人有亲密举动,想着危机已过,两人会一同回来,可是没一会儿裴掌柜却走了,她只能跑去迎接公主。等她举着火把跑到跟前,看到公主蹲在地上痛哭,吓得停住了脚步,想着怕是天要塌了,愣了一会儿才上前去。
“公主,您怎么了?如今天色已晚,快随奴婢回去吧。”
可是凌淑锦压根不理她,急得她也在一旁哭了起来,秋晨赶来的时候,也被眼前场景给吓到了。公主虽爱耍小性子,有时候和裴掌柜的吵完架,也会气的抹眼泪,可是却从未哭的如此伤心过。
天杀的裴柔丽,到底是怎么欺负公主了?想到此,便拿着剑要进城去找裴柔丽算账。
秋灵最是了解她,忙上前去阻止,“好妹妹,这个时候你就别再添乱了,咱们赶快带公主回去。”好在秋晨还算听她的话,将哭的快晕过去的凌淑锦给背了回去。
裴柔丽赶在城门关之前进了城,回到三月春的时候,展兰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她将自己埋在水桶里,只觉得能被淹死也挺好,一步错,步步错,是不是她不将自己与惠妃的关系说出来,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从记事起她就生活在西北军营驻扎的小镇上,边境线上,匈奴为了粮食、地盘经常滋事,争斗不断。临安城的大小姐们针线都还拿不稳的时候,她就开始练剑,被父亲教导做事要杀伐果断。也很早看淡了生死,习惯了今日同自己喝酒吃肉的兄弟,明日就死在战场上。
小小年纪,她的性格里就多了些冷血,九岁的时候,匈奴来犯,父亲带兵出征,她被留在后方,帮灶上的嬷嬷们生火烧饭。有天晚上,匈奴骑兵突袭,想要火烧粮草,守卫将士与他们打斗。有一个匈奴兵趁乱闯进了她躲藏的帐篷,屋子里照看她的嬷嬷吓得尖叫,而她却沉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