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不打诳语,江品言不怎么擅长说谎,一句话说的支支吾吾的,声音跟蚊子嗯嗯似的。
白惊仿佛是听不清,上前两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掐着她胳膊的手,如铁钳一般桎梏着她,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扯着她凑到跟前。
疼痛让她下意识哼唧了两句,落在沉寂的夜里,仿佛春日里乱窜的小野猫叫,挠的人心痒痒。
“江大小姐的膝盖怎么这么软呢?怕我?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更怕掌柜的呢?”白惊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小尼姑,怒气消了大半,就这点胆子还敢和她耍心计,扔出去被人卖了,怕还会帮人数钱,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蠢的丫头?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缠,江品言被人掌控着,视线都避无可避,她心一横,双手攀上白惊的细腰,不安的扭动了两下。
“我孤苦无依,身家性命掌握在你们手中,自然是都怕,只望白管事能多多疼爱我,让我有个依靠。”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白惊怒气正盛,若她再抵抗,怕只会吃更多苦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悟净小师傅怎么满口谎言呢?”说着便一把将人甩开,江品言没有防备,堪堪被甩出一丈远,膝盖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疼痛夹杂着恐惧,眼泪夺眶而出。
担心白惊一怒之下杀了她,忙哭着求饶道:“白管事,我错了!”
“你错哪里了?”
“错在,错在,错在我不能承受住您的恩泽,您总是弄的时间太长,我累的慌,便想躲个懒……”
这话说的抽抽嗒嗒,声音越来越小,突然将事情说的这么直白,盛怒之下的白惊也愣住了,脸腾的烧了起来,这小尼姑怎的这样不害臊?
看人还趴在地下,自己手上没个轻重,刚才那一摔,怕是把人都摔坏了,只好红着老脸把人给抱起来。
江品言看她熄火了,就觉得她吃这套,也顺势勾着她的脖子被她横抱起来,好似真的委屈坏了,窝在人怀里哭了起来。
白惊抱着人儿,只觉得心疼又尴尬,说也不是,哄也不是。
良久才开口道:“你觉得难受给我说就是,干嘛要躲起来?让我误会。”看人眼睛都哭肿了,又揪起帕子给人擦着。
“我说了,好几次我都说了,你都不听,还一个劲儿的扣挖,好像有什么宝物似的。”
“行了!”纵然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这些话也是说不得。
虽是呵斥的话,但说的软绵绵也没什么力度,江品言似是有满腹的委屈,小嘴叭叭的并不准备停下,“还有一次,我都说了我要小解了,要去茅房,你不让我去,还还……呜呜……”
白惊一个翻转,让人跨坐着,捧着脸就吻了上去,这人口无遮拦,再让她说下去,屋子里那点破事都要被抖落出来,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
江品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咬了她一口,白惊吃痛,只好把人松开。
“江品言,你是属狗的吧?”
江品言小脸倔强的看着她,仍是一肚子委屈“你才是属小狗的,还是只乱咬的小狗,你上次还给我咬破了,血水横流的,我走路都疼。”
白惊无奈,这人是万万不能放出去的,若是被人捡了去,说些有的没的,她这张老脸都别想要了。
“合着咱俩是我开始主动的吗?回想起来你每次不也都挺愉悦的吗?出力的都是我,怎的我还落埋怨了?”
说这话便扯起她的腿,看她的膝盖有没有嗑着,还好只是破了皮,没有出血,将人抱到净房,伺候着洗了脸。小人儿还是叨叨的说个不停,总归都是自己做过的事儿,听得多了也觉得来来回回就那些,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
“江品言,刚才我还心里有些愧疚,想着今晚放过你的,但是你一直讲这些,把我的那点子兴致又勾了出来。”
江品言看身侧那人的眼神儿,又变得阴险起来,忙躲到被子里面,无论如何,好歹她今天足够机智,把这事给掀过去了。
白惊见状,只笑了几声,帮人盖了被子,又留了盏灯,便回了自己屋子睡觉去了。
她又不是饥不择食之人,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会急赤白脸的再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情,得被人求着做才有意思。
小小尼姑,她有的是办法整治她。
一夜睡醒脑袋昏沉,展兰端来了温水,伺候裴柔丽洗漱,白惊也一早就在外等着,没一会儿渊虹也来了,两人相视一笑,在院子里闲聊了几句。
裴柔丽坐在窗前梳着头发,听着两人在外面嘀咕,吩咐展兰去厨房里取些清粥小菜。梨花苑的凉亭里,三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着往后半年三月春的事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