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撞了邪,扔掉馒头就要逃,那馒头却一直追着她,趴在她的脸上捂着她,没一会儿她便觉得呼吸不过来。
这令人窒息的噩梦。
一大早皇后宫里的人就来了长乐公主府,说皇后想公主了,让公主去椒房宫与她说说话。前院的婆子过来落辰宫传了话,秋晨就有些犯难,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秋灵,秋灵叹了口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跺了跺脚大声喊道:“公主,椒房宫来请您过去,您起来吧。”一嗓子过去,屋子里的动静终于停了。
裴柔丽从梦中惊醒,撩开厚重的帷幔,清晨的阳光直射进来,驱散里面的昏暗。凌淑锦睡觉不能有光,有光睡不着。
看她起来,凌淑锦也攀着她的胳膊坐起来,帮她擦着唇边的口水:“裴掌柜这是梦见什么美味佳肴了?如此馋得慌?”
裴柔丽不理她,起身去穿衣服,收拾好自己后,看床上的人还不动,开口催促道:“发什么呆?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起来?让皇后等着你?”
凌淑锦懒懒的朝她伸着手臂,看的裴柔丽直叹气,到底还是走过去想将她抱起来,却又想起她身上还有伤,转身去翻出药膏要帮她上药。掀开看了眼,伤口是消肿了些,可是上面却黏糊糊的。
气的裴柔丽咬着牙抬头瞪了她一眼,凌淑锦只低头冲她笑。
裴柔丽捏着她的脸颊问:“长乐公主,你能不能要点脸?”
那人不回答,只转头咬住她被勒红的细滑手腕。
秋灵看人还不出来,就厚着脸皮推门进去,进了内室,就看到公主正端坐在梳妆台前,裴掌柜帮她梳着头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公主快要打结的长发,她走上前去接过梳子,裴掌柜感激的冲她笑了笑。
镜中的佳人皱着眉头嗔了一句:“秋灵,你就爱惯着她。”
秋灵笑盈盈的回话:“奴婢还不是为了公主好,回头累着裴掌柜公主又要心疼。”
佳人娇俏的一张脸染着红晕笑骂道:“鬼才心疼她,你个牙尖嘴利的,回头送你去三月春当跑堂伙计。”
半个时辰过去了,在三人的伺候下,长乐公主终于收拾妥当。
绫罗宫装上身,珠宝翠玉入发,窈窕的身姿,明艳的脸蛋,雍容华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两人在落辰苑门口分开,凌淑锦走公主府正门乘坐三撵马车入宫,裴柔丽从无人的侧门离开回三月春。出了门就看到白惊站在门口等她,一旁还跟着大犟种飞鹏。
“掌柜的,需要我抱您上马车吗?”白惊看裴柔丽走路不怎么顺畅,就笑着调侃道。
裴柔丽白了她一眼,在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白惊的马车也算宽敞舒适,裴柔丽上了车便在后腰垫了软枕,也不怕白惊笑话她,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这人也不会放弃笑话她。
如她所料,白惊看她这样子笑弯了腰,嘴上也不饶人:“您昨天着急忙慌的跑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您也是够饥渴的,回去得让厨房好好给您熬些大补汤,掌柜的为了三月春受苦了,要不小的给您揉揉?”
拍开伸过来的爪子,裴柔丽开始闭目养神,她累得很。
椒房宫内,宫人领着长乐公主进来,张皇后马上起身去携了她的手,镶嵌着碎玉的护甲贴着她的手背,凌淑锦不动声色的抽出,跪下行大礼。
“儿臣长乐拜见母后,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皇后抬手让她起来,“本宫都说了,你见了本宫不必行大礼。”
凌淑锦笑着虚扶了她的胳膊,将她送到装饰着孔雀翎羽的皇后宝座上,“母后莫要怪罪儿臣,这都是儿臣的一片孝心。”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张皇后才开始说正题:“你弟弟弘祥昨日就念叨你,说是十分想念皇长姐,想和你一起和皇上下棋。”她说着就去招呼嬷嬷把五皇子叫来。
“五弟想我了只管差人去叫我便是,只要不耽误他的功课就行。”凌淑锦保持着恰当的笑容,只当是不懂张皇后的意思。
张皇后却不准备与她绕弯子:“本宫也这样告诉他,说这宫里那么多公主皇子,只有你和他是中宫嫡出,你们要多亲近,想你了就可以去长乐宫寻你。”
凌锦淑心里冷笑一声,这张皇后只不过比她两岁,心眼子却一点也不少,还想借着她去替自己的儿子谋划皇位。
当今皇上也就是她的父亲,是先皇的三皇子,非长非嫡,他上有长兄下有嫡弟,却在鹬蚌相争中当上了那个渔翁。他三十一岁才继承大位,凌淑锦当时已经十三岁,继位两年后,她母亲卢氏孝懿皇后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