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都不会放弃。
灯光照射下,絮林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世上也许有比我更合适你的人。”
纪槿玹弯着嘴角,笑容苦涩,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了。”
他道:“这世上的人再多,我只要一个絮林。”
啪嗒。
房间里那盏微弱的床头灯,突然坏掉,闪了闪,骤然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
没了视觉,听觉更为敏锐。
纪槿玹还在说:“絮林,絮林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是真的,很喜欢絮林啊。”
絮林耳朵里嗡嗡直响。
“这次,没有骗人了……没有骗你,是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槿玹仿佛成了一株被扔在角落无人打理的花,只能靠着自己拼命去汲取着花根下泥土里的养分,可是,他得到的养分不足以让他存活。
絮林是快要干涸的土壤。纪槿玹是快要枯死的花。
他们两个在一起,注定谁都好不了,是要纠缠到死的。
絮林不是养花人,纪槿玹也不是属于他的花。
“松开。”
纪槿玹意识越来越模糊,生怕他真的在这里出了事,絮林用力去掰扯自己腰上的胳膊,试图把自己挣扎出来。
挣扎了几下,依旧甩不掉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的人。
无法,絮林只能又去折腾自己的脖子上的颈环。
没有章法地扯弄了几次,脖子都被扯红了,滴的一声轻响,项圈接收了絮林的指纹,啪的一声,打开了。
颈环应声落地。
他拍了拍纪槿玹,纪槿玹毫无反应,去摸他的眼睛,闭着,一惊,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羽毛似的呼吸拂过絮林的指节。
絮林松了口气。
好像只是晕过去了。
絮林一边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一边想把纪槿玹从地上搀扶起来,无奈昏睡的人实在很重,他抱得又紧,这个姿势絮林根本使不上力气,站不起来,他就不再白费力气了。
过了好半天,枕在他腿上的纪槿玹喉咙里发出一声浅浅的闷哼,似乎醒了过来,絮林的信息素让他难受,但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没有全醒,依旧搂着絮林的腰不放,整个人蛇一样,沿着絮林这根藤蔓往上爬,到最后,胸膛贴着胸膛,纪槿玹的呼吸喷在絮林颈侧,随后,停住了。
肩头一重。
纪槿玹抱着絮林,脸枕在了他的颈窝。用一个极其依赖,又爱惜的姿势抱住了他。
絮林身子僵硬,推了推面前的人,纪槿玹察觉到有人在推他,不满地将手臂收得更紧。
絮林和他贴的更近。高高仰起脖子,吐出一口浊气。
他放弃了。
靠在床尾,就这么和纪槿玹用一个紧贴的姿势坐在地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纪槿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去摸他的额头,不再出汗,体温也恢复正常了。
大概没事了。
没有灯光,絮林看不清四周环境,只能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熬着。
手有点酸,随手撑了撑地,指甲碰到了一个东西。
捏住。
是落在地上的其中一粒药片。
纪槿玹服用的药。
想了想,絮林把这粒药片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在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里,不知道几点,也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亮。
絮林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胸口的轻微异物感硌醒。
有个很小的东西压在他锁骨下方,不是很痛,却很难忽视。
他摸了摸,是纪槿玹衣服里的东西。
不是纽扣。
他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
伸手拨了拨,那个小小的东西移了移位。是个,圆形的小玩意儿。
絮林愣了愣。
他去摸纪槿玹的脖子,挑开他的衣领,果然,摸到了一根很细的链子。
他戴着,一根项链?
提着链子,他将那个小东西从纪槿玹的衣领里拉出来。
那个圆圆的东西挣脱衣领重见天日后,在絮林指尖下,晃啊晃的。
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