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脸色灰败,跪倒在地,颤声向闻讯赶来的皇后、宗室及几位重臣禀报:
“陛下……陛下此乃忧劳成疾,损耗过甚,加之邪风入体,引动内火,以致……以致血不归经,厥逆昏迷……情况……万分危急!需立时用药,静心调养,万万不可再受丝毫刺激!”
话落,整个皇宫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
皇帝昏迷不醒,国本动摇!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翌日清晨,以宰相崔琰为首,数十名文武大臣身着朝服,齐聚于皇帝寝宫之外,要求觐见。
实际上,他们是来逼宫的。
崔琰,此刻站在众人之前,目光扫过皇后和紧紧守在寝宫门口、脸色铁青的赵庚旭,高声道:
“皇后娘娘,九殿下!经连夜查明,陛下此番突发恶疾,并非偶然!乃是因为……是因为长期处于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的熏香所致!”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在场所有人无不色变。
崔琰不等众人反应,继续说道:“而所有证据皆指向皇后娘娘,以及皇太弟殿下!”
他猛地转向赵庚旭,眼神锐利如刀,“臣等惶恐!不得不疑心,此乃……勾结谋逆之大罪!”
“胡说八道!”
赵庚旭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因极致的愤怒而涨红,他上前一步,指着崔琰的鼻子,声音因激动。
“崔琰!你血口喷人!皇兄待我恩重如山,我岂会行此猪狗不如之事?!还有皇后嫂嫂,一向贤德,怎会谋害亲夫?!
尔等趁皇兄昏迷,在此构陷国母与储君,是想造反吗?!”
他年纪虽小,此刻怒极而斥,竟也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
然而,崔琰显然有备而来。
他面对赵庚旭的斥责,丝毫不乱,只是微微躬身,语气却愈发意味深长,带着冰冷的嘲讽:
“九殿下息怒。老臣等亦不愿相信此等骇人听闻之事。然,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人不信。陛下若真有不幸,按照祖宗法度,您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呵呵,九殿下,国事重于泰山,岂容儿戏?如今铁证如山,为江山社稷计,臣等不得不请殿下暂避嫌疑,以待水落石出!”
他这话语,阴毒至极。表面上是依法办事,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皇帝死了,你皇太弟是最大得益者,所以你最有动机下手!这是赤裸裸的栽赃。
与此同时,寝宫周围的侍卫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宫廷侍卫被替换,一队队甲胄鲜明、手持利刃的禁军士兵控制了各处要道,杀气森然。
禁军副统领按剑而立,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人,而他身后,真正掌控禁军指挥权的统领秦毅,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崔琰身侧稍后的位置,其立场,不言自明。
赵庚旭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这不是突发的事件,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
利用皇兄病重昏迷,利用世家对土改的恐惧与怨恨,崔琰联合了军中势力,要一举将他这个可能继续推行新政的皇太弟,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宗室之中,以永王赵栩为首的一些人,眼中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兴奋与算计。
他们乐见赵庚旭倒台,无论是为了自己可能的机遇,还是仅仅因为不喜这个过于“跳脱”、总弄出些新花样的年轻皇太弟。
寝宫前,气氛剑拔弩张。
赵庚旭孤身站在殿门前,面对着重臣的逼问、禁军的刀剑、宗室的冷眼。
皇帝赵庚明吐血昏迷,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激起了滔天巨浪。
以宰相崔琰为首的集团,动作迅捷如雷霆,迅速控制了宫廷内外局面。
皇太弟赵庚旭与皇后被以“涉嫌谋害圣驾”为由,分别软禁。
赵庚旭被送回自己的殿内,府外由禁军统领秦毅的心腹重兵把守,美其名曰“保护”,实则隔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