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是不是禾青这还另当别论,他是高兴,但不是傻子,随便出来一个和禾青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说自己是禾青,他不相信。
走出去的时候,楼序的头发还在滴水,肩头的睡衣被洇湿一片,他走向正坐在床边看照片的禾青,坐在他的旁边,将禾青搂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
楼序握住禾青的手,将他的手指指向照片中的禾青,声音有些低哑地开口:“这是去年我们去登山的时候拍的,还记得吗?”
冲完凉的楼序身上有些凉,贴在禾青身上,却像烙铁一样熨着他,那种热度是由内而外的,属于人的体温。
禾青摇摇头,因为贴的很近,摇头的时候就会和楼序的头相撞。
楼序低笑出声,那声音响在禾青的耳边,让禾青产生一种酥麻的感觉。
直到楼序头发上的水滴到禾青的身上,禾青才意识到他没有吹头发,于是将他推开:“去吹头发,不然要感冒。”
楼序依旧环着禾青的腰不放:“那你帮我。”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帮你?”
楼序松开手,看着禾青走向卫生间,然后拿出了吹风机出来,将吹风机插上按钮然后招呼楼序过去:“过来。”
楼序依言,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吹发的过程中,二人相对无言。
禾青吹头发的时候喜欢站在楼序面前,这是楼序要求的,因为他想要无时无刻看见禾青。
看着眼前的人,楼序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一点,这点习惯是对上了,包括吹发的习惯和力道都和平时一模一样。
但这只能打消楼序一部分的怀疑,剩下的则需要楼序慢慢考证。
等到禾青睡下之后,楼序一个人去了隔壁的书房,拿出桌上的过阴镜,再次照向自己的脖颈。
那双腿已经没有了,镜子中只有楼序被月光照的有些发冷的睡衣。
折返回卧室的时候,禾青还在熟睡着,楼序躺在他的身边,却没有睡觉的意思,窗帘漏了一条缝,月光泄了进来。
楼序盯着禾青的背影,目光划过他的头顶、肩膀,然后是隐没在被子里的腰线。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最终他凑近禾青,轻轻地将他扣在自己的怀里,抵上他的背,深深的嗅他身上的味道。
嗅不到,没有任何味道。
月亮被云遮盖住了,楼序最后躺回原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有人压在了自己身上,楼序跟着身体本能的记忆搂住那具身体,只是楼序不记得。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禾青的身影了。
或许鬼是不能在白天现行的。
今天是周六,双休日,楼序不需要出门。
早上给自己简单做了一餐之后,楼序将餐具放进洗碗机里,走向地下室。
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地上的脚印和走向了,只是当时没有来得及问。
当初这个地下室是禾青设计的,没有安装电梯,就像许多童话小说里那样,通向这间地下室的只是一段简单的木楼梯。
禾青说:“记忆是需要珍藏的,老照片当然要锁在木匣子里。”
楼序当时还说他装神弄鬼,而今天他就像小说男主一样,要去自己家里的地下室探险。
自禾青出事前后,楼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地下室了。
和整栋房子的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地下室装修的像一个木屋,楼序按照记忆找到了墙上的灯光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亮了起来。
昨天刚下过雨,小房间里有些闷热。
地下室里的脚印杂乱,每个箱子和柜台上都布满了手印,楼序从手边的柜子开始看起。
拉开第一层抽屉,是一些无用的房产证和银行存单,上面没有任何痕迹,显然,禾青对这个不感兴趣。
第二层则是一些合同,主要是禾青生前签订的,包括禾家保姆司机等人的雇佣合同。
沿着柜子往右走,是一个同色系的桌子,桌子下面有一个花梨木的箱子,楼序将箱子拖了出来。
按照禾青放置东西的习惯,楼序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钥匙。
箱子上层放了几个笔记本,侧面摆放了几支笔和几盘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