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弦点点头,说:“这些都是难得一见,实力强悍的异兽。师兄想必……经历了许多风险。为我折损如此,实不忍心。当年不过因为我一句话,师兄就远赴聚窟,想劝你留下都见不到人。”
谢蓬山说:“这、这,我已经是化神期的剑客,师妹不必担心。”
白无弦叹了一口气,说:“我倒愿你留在宗门中。”
谢蓬山说:“越难炼的丹,需要的天材地宝越多,师妹丹道益进,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白无弦看向谢蓬山,未几,说:“师兄不为我,也为宗门想想。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人,如今只余下……”声音越来越轻。
“我新炼了几味丹药,请师兄试试效力。”
白无弦站立起身,前往药柜取药。
谢蓬山的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看着白无弦的背影,心脏越跳越快。每次他看到师妹前,都一肚子的话想说。但见到之后,又是搜肠刮肚,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难怪那两只药蝶时常捉弄他。
当年白无弦初初出师,第一次下山,就遇到了天下有名的浪荡公子,花言巧语、纵情声色的惜花扇夏惜命。白无弦受了情伤,便返回无咎山,从此一心炼药,呆在揽月峰极少出去。他又怎能再在白无弦面前乱说话?
好就好在,坏也坏在,修仙之人寿命极长,谢蓬山总觉得还有明日,明月,明年。因此为了白无弦一句话,他就远赴聚窟,从此九年不曾相见。
但是回来之后,他还是说不出口。
白无弦开了几个药柜,又碰倒几个,她耐心地整理着。
谢蓬山看杯中清茶,余温未散,他忽觉一股清气在经脉中回荡,隐藏的旧伤都好了几分,便问道:“师妹,这可是‘青天云过’?”
“是的。”白无弦捧了一个玉盘,其中盛着几瓶丹药,朝谢蓬山走了过来。
“这茶……我记得只生长在青萝山上,只取每年清明时分,卯、酉二时的嫩尖,和露水入药。师妹收集不易,怎么舍得……”
白无弦面目沉静,淡淡道:“再好的茶,没有人喝,又有什么用。”
谢蓬山心中感动。
师妹对他极好,做好的丹药总是第一个给他,留给他的丹药总是最好的。
“师兄”白无弦素手一拂,一只玉瓶的盖子被开启,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散发在茶室内。闻着丹香,就让人精神一振,仿佛清醒了几分。
“这是我新研制的丹药,取了万年石乳、云何首乌、钟山黄精、屏风云母入药,和金汁玉液碾碎,用子龙鼎炼制九十九日,初初得了这七十二丸。本意是炼一丸清心静气的丹药,摒弃杂念,绝情少欲,有助修行,但不料……”白无弦沉吟道。
“沧海、月明同我说,此物有镇痛之效。”
那两只药蝶是专门为白无弦寻药、试药的妖蝶,天生对灵石草药感应非常灵敏。
“镇痛?”谢蓬山好奇。
白无弦摇摇头,说:“也是炼废了吧。师兄如若不介意,带上数丸试试。虽有些意外效力,但清心之效非常强。”
恐怕是强过头了,变镇痛了。
谢蓬山自然是不介意的。他一介剑修,和财大气粗的丹修师妹不能比。
“不知此丹叫什么名字?”谢蓬山说。
“我名之为,‘蚀情’。”白无弦说。
白无弦又介绍了种种丹药,都给谢蓬山装了,扔进他芥子袋。
谢蓬山推辞道:“师妹,我来你这儿一趟,怎么连吃带拿的?难怪沧海月明成日说我。”
白无弦臻首微抬,鬓上两只蝶形发簪微微一闪,她轻轻一笑,竟如春水漾开一般。“无妨。”
谢蓬山不好意思了,捏着刚才的丹药又问东问西的。
“师妹,这丹药我要吃几颗?”
“师妹,我体壮如牛,吃不死人的,你有什么新药,尽管放心让我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