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松手?”
谢恺封松开手,外卖员立刻逃之夭夭。
见事情解决,悯希就不想再理他了,谢恺封却朝他走过来,把他的烤鸡翅放在桌边,伸手将他重新抱在腿上。
悯希懒得挣扎给自己找气受,拿过一个鸡翅,把他当成坐垫一样无视,边吃边看电影,没看多久,他烦躁道:“能不能管管你的狗鞭。”
谢恺封用纸巾给他擦嘴角,沉默不语。
认识谢恺封的人都知道,谢恺封从小的行为举止都是由他那个亲妈教的,在他的行为准则里,不好掌控的东西,就该锁起来每天看着,这样才能确保东西一直属于自己。
谢恺封一直践行着这个准则,但他总觉得,悯希一天比一天枯萎了,对他也不再有好脾气,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花儿也是要浇水的。
他不能一直关着悯希,他得叫些“朋友”来跟悯希玩。
所以在晚上吃过饭后,悯希很惊讶地发现,这两天和他寸步不离的谢恺封,居然出了门。
……
保龄球馆。
早晨鱼肚白刚刚才出来,黎星灼就已经跟朋友到了球馆。
黎星灼在资格赛上风头极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本来举办组已经看上他,将他的名字暗暗记在了潜力股备选名单中,可他在这等情况下,却毅然选择了私自退赛。
昨晚黎星灼被黎父用皮带抽了整整一晚,右腿肿得不能看,好在衣服一穿,痕迹都能被挡住。
黎星灼站在球道外,宽大的掌心牢牢掌控着地滚球,预备动作规范而标准,在旁边友人的喝彩下,他长臂一展,将球甩了出去。
球在木板球道上高速滚动,最后砰一声将瓶子尽数击倒,大屏幕上同时显示“strike”。
大满。
一整晚的郁气稍有缓解。
黎星灼垂眸,摘下手套,走到友人身边坐下。
友人正在手机上翻滑着朋友圈里滑雪教练新发的单板照片,一边滑,一边蠢蠢欲动道:“星灼,我提前订下蔷薇庄园的冬季场怎么样?把滑雪场都包下来,到时候我们去玩个痛快。”
黎星灼兴致不大:“现在还是夏天,你闲得没事想那么久远的东西。”
友人不满:“那地方晚了订不到。还有你语气这么冲干嘛,我惹你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黎星灼不爱迁怒无辜的人,闻言放缓语气:“和你无关,是我心情不好。”
友人唏嘘道:“说到这,我昨晚刚准备躺被窝,就听到了你要退赛的事,你以前不是最盼着在那比赛上出头露面的吗?准备那么久,怎么说退就退了,还挨了一顿揍,痛死了吧?黎叔叔下手可不会轻。”
黎星灼瞥来一眼,面庞因运动过,微有薄红,但冲不淡他脸上的冷意。
友人看出他不想多谈:“退了就退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不然我带你出去旅游?邂逅一段新恋情,心情很快就能好,啊抱歉,我忘了你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向来抱有这种观点的黎星灼,却很快接话:“相信。没说不信。”
黎星灼没理会友人投来的古怪眼神,低头在手机上发送出一条新消息:到了吗?
那边在十几秒后回过来:嗯,现在进去。
早上六点的时候,一辆私人飞机在东南亚的某国家降落。
沈青琢跟着一个身披婆娑的和尚走进庙里,听从和尚的告诫,在一莲花座垫上坐下了,佛像高坐台子之上,特别高,几近与庙顶相接,金刚怒目,金光闪闪。
和尚施礼道:“施主,请你在此处耐心等待,师父要片刻后才能到。”
沈青琢点头:“好。”
和尚一走,沈青琢拿出手机准备试着能不能打通悯希的电话。
当然这一次也是毫无悬念地失败了。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突然看见门槛外走过去一个男人。
那男人捂得很严实,大热天也穿着厚衣服,戴帽子、戴墨镜,能挡住的皮肤几乎都用不同的东西挡住了。
行为也鬼鬼祟祟的,走到庭院那么一小截路不断地在左顾右盼。
庭院里有个扫地的小僧,见到那男人,抬手施礼后,拿出一样东西给了他。
动作太快,沈青琢没看见具体的样子,只听那男人乐滋滋说:“谢谢师父,我这就回去好好供着。好宝贝,我的事业就靠你了。”
沈青琢听过一些阴损的邪术。
听男人的说辞,也猜到了是什么,只是不知道是古曼童还是小鬼。
这两者不太一样。
古曼童是胎儿的灵体,胎儿都是些堕下来的、或者意外夭折的孩子,只有法力强大的高僧才能用佛法洗礼他们,让他们成为皈依佛门的佛童子。佛童子受佛法约束,一般对供养人无害。
养小鬼却不同,它是用人胎制成,请回家,用人血供养着,它能完成买主的一切心愿,但这种东西很阴邪,小鬼是不能投胎转世的,人通常很难驾驭,而且容易遭到反噬。
有这种东西,由此看来,这间庙也不是什么正经庙。
不过他来之前,已经和黎星灼做好了准备。
一切要从前晚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