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
雪亮弹壳闪过,宫成功身后走廊上的花瓶被击中,瞬间碎裂,瓷片掉了一地!
“啊啊啊啊!他打中我了!打中我了!逆子竟然敢打我!啊啊啊啊!”
宫成功高声嚎叫,捂着耳朵就地一滚!
“……哪受伤了?”季银河只好放弃去对面找人的计划,借着墙体的阻挡匍匐过去检查伤口。
一点殷红从他指缝中流了出来,原来子弹擦过了他的耳垂。
“只是破了点皮……”季银河一手捏住他伤处,另一手抓住他衣领,想把人架起来,“走,我带你去找宫和——”
“不不不!不行!”
不可一世的龙傲天现在整个人仿佛泥鳅,软得站不起来了,双手紧紧抓住女警察的衣摆,季银河无奈地低眼一看,只见他两股战战,昂贵的深灰西裤下已经洇出一团液体。
“……”
小季警察只得屏住呼吸,顺着地板将他往前拖了几米,推进一个安全的夹缝,然后掏出大哥大,按下宫和的号码。
一分钟后,宫和和陆铮一起出现在转角处。
宫和紧张地跑过来,那宫成功颤巍巍地伸手,“老大,哎呀,老大!为父没想到那逆子真造反啊!”
“父亲您受苦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保镖上来!对了,还要叫救护车!”
两人蹲在地上父子情深,旁边的季银河和陆铮一脸无语,相顾无言。
“……银河,我已经让程漠和江年分头带着客人离开了。”陆铮眉目森寒,“我刚才在楼下的另一个角度看见站在对面开枪的人——看打扮像是酒店的女服务员。”
“——伤害我爸的那个张三,是个女的?”宫和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不,张三是男人。”
季银河深吸口气,“是了,我们一早就知道两名嫌犯是男性,先前搜查就忽略了做女子打扮的人,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上回在火车站,小伍就做了乔装打扮,宫谐和张三一个常年吸毒十分瘦削,一个是快五十的小老头,体型都不大,完全能把自己塞进女装。”
“那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已经混过来了?”宫和紧张地东张西望,“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还能上哪儿躲着啊!”
季银河只想了半秒,就一指几步外的母婴专用洗手间,“他们应该想不到你们会躲在那儿。”
“……”宫和沉默地垂下眼,看看自己仍在哀嚎的父亲,又看看洗手间上的标牌,一脸无奈地把人扛进去了。
走廊上就只剩下季银河和陆铮两个人。
从窗边往下望,能看见一组组便衣的身影贴墙而过,在酒店底层织就一张天罗地网。
“刚才又打了一枪,应该就只剩六枚子弹。”小季警察探出头,向安静地对面望了望,“陆老师,你和我一起过去瞧瞧吗?”
“好!”
两人并肩举着武器,一步步走向刚刚发生过爆炸的玻璃走廊,互相帮对方打着掩护,跳过地上的炸坑,接近对面安静的楼宇。
陆铮向右上角努了努嘴,季银河心领神会——刚才他看见开枪的人就来自那个方向!
楼梯间就在走廊尽头,两人猫着腰,一点声音都没有地推开门,顺着台阶快步向上潜行。
这栋楼的十三层不像对面十二层做成了富丽堂皇的会议室,而是由几间包房和布草间仓库构成。
“妈的,又让那个女的跑了!”
“刚才谁叫你开枪,浪费一枚子弹!”
“我差一点就能射中他了!”
“急什么!我们要把他们都逼到……才能万无一失!”
隐隐动静和说话声从一面墙后传来,陆铮挡在前面,紧贴转角,探头确认了张三和宫谐都在房间内。
这是个贯通半层楼的仓库,靠近他们这边的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货架上堆满布草和杂物,角落里似乎有两道身影,丝丝缕缕的说话声就从那边传来。
季银河心念电转,朝陆铮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从另一道门过来,将嫌犯两面包抄。
他俩常年接受武警训练,又有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张三和宫谐呢,虽然胆大包天,到底在监狱里关了那么久,都不是机敏的人,根本没发现他们看不上的警方已经找上了门,而自己即将成为瓮中的鳖!
季银河和陆铮借着货架的遮挡悄悄往前挪动步子,但是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原地转悠的张三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忽然说了声“差不多了”,然后掏出一个遥控器,无声一按——
轰隆!
室外竟第二次响起了爆炸声!
宫谐得意地拍了拍手,“这回总能炸死一个了吧!”
张三一挑眉梢,“管他呢!这次应该能把那个女警察和你爸你哥引到我们想要的位置了!”
原本已经离得很近的季银河脸色一白:虽然已经做了布置,但这会正有大量客人撤出酒店,万一——
她咬咬牙根,只能放弃眼前的抓人机会,顺着原路退了出去。
陆铮也及时跟了出来,两人跑出几个转角,才找了窗口往下望,楼下浓烟滚滚,看不清伤亡情况。
季银河赶紧掏出大哥大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