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季同志眉梢一扬,欢快地爬上车。
周明远关押季俊杰的地窖就是他杀人分尸的场所,除了被四处抛下的残肢外,还有头颅和躯干,都埋在回收站周边的土地里。
而垃圾终年不散的臭味,恰好掩盖了尸臭和血腥气。
大切诺基在桐荣河边停下,陆铮从市局和公安大调来的人手已经把现场挖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尸块,以及死者残留的衣物鞋包,也被整整齐齐地码在清出来的空地上。
陆铮和季银河一下车,就有一名技术人员走过来汇报:“已经全部挖完了,可以请法医入场,不过……”
技术看了眼季银河,把后半句话咽下。
陆铮淡声:“尽管说。”
“……”技术抓抓头,“生|殖|器都不见了。”
“哦,从案发现场回省厅的路上,季俊杰跟我说过。”季银河笑眯眯接声道,“被周明远丢进河里喂鱼啦!”
技术呼出口气,“好好,这就是解释得通了……”
陆铮嗯了声,戴上手套,还不忘递了一双给季银河,“那我们开始工作吧。”
小季同志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跟上陆大专家的步伐。
在他耐心的动作下,默默学习起了物证勘察的知识。
虽然周明远已经认罪,但现场的惨状实在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季银河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样的变态,等他入狱之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聊聊!
这样一来,她的犯罪侧写体系又能建设得更完全啦!
小季同志来到省厅后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顺利地走向结案。
严打小组一战成名,还有好几个记者过来对他们进行了采访。
新闻在省卫视和市新闻台来回播放,连远在江潭的饶正好和唐辞都打电话过来祝贺。
卷宗移送到检察院后,小季同志彻底松了口气,趁着优哉游哉的周末,给老季和连女士打了个电话。
而季建国夫妇早就从诚心来道歉的季建华和钱芳那里听说了来龙去脉,知道女儿不仅抓住了真凶,还顺带救出季俊杰,给家里的吸血鬼们上了一课。
因此老季同志心情很好地问:“就快到你生日啦,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吗?”
季银河“哇”了一声,她这段时间忙得快把这事给忘了,慌张地翻了翻日历,“对诶,不过爸,那天是周三,我要上班来着……”
连翘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我新做的了一种樱花口味的蛋糕,真不回来尝尝吗?”
“哎呀……”小季同志想到连女士那高超的厨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但是上班要紧嘛!对了,京州港岳路有家很不错的西餐厅,我下周三去买块奶油小方,就当给自己庆祝啦!”
“好吧……”连女士幽幽叹了口气,“那我只好把一整块蛋糕自己独占啰!”
“妈妈最辛苦了,当然要吃最好吃的!”季银河嘴甜地拍起了连翘的马屁。
不过她嘴上向父母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好好给自己过生日,到了周三那天,小组却突然接到一桩坠亡案。
季银河跑现场跑了一整天,连三餐都是馒头夹咸菜随意糊弄过去的。
等整理完手上的材料,低眼一看手表,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这个
点儿西餐厅一定关门了!
小季同志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二十二岁生日就要在饿肚子中度过了……
她背好包包郁闷起身,走到门口拉上台灯。
“啪”一声,整条走廊都陷入了黑暗中。
然而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却静静立在不远处的楼道前。
即便眼前只有朦胧的淡淡夜色,她也瞬间认出那身影属于谁——
“陆老师?”季银河困惑地问,“还没下班呐?”
陆铮迈着稳重有力的步伐走过来,一直到她面前,才提起手上的纸盒。
“……送给你的。”他轻笑了声,声音在微暖的春夜里轻轻摇晃,“祝你生日快乐。”
“啊,谢谢……”
季银河接过纸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她差点就错过的奶油小方!
“你……下了班去买的?”
“嗯。”陆铮点点头,移开一直注向那双黑亮眸子的视线,从包里拿出蜡烛和火柴,轻轻为她点上一簇火焰。
金红的光就笼出一片明亮的小世界。
季银河忽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眼眶也跟着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深处萌发,一直要爬向泪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