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两个月前搬进镜湖山庄的。”曹教授抹抹唇角的唾沫,“自打搬进去之后,就没睡过
一次好觉,这家子人可恶得很,宫成功三点回家,六点就出门,他老婆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道干什么营生的,大儿子还算正常,最恶心的就是那个小儿子——要么一天不出门,要么就半夜喝得醉醺醺,带着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流氓在小区里嚎叫,我家可是有闺女的诶!!”
季银河朝唐辞他们点点头,这人说的情况属实,还真跟她和陆铮盯梢的情况对上了!
她抱着纸笔刷刷狂记,“然后呢?”
“我跟物业反应了啊!没用!也不知道有什么背景,我现在算是看透这个社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曹教授气得直拍椅背。
陆铮轻声打断他的抱怨,“还有其他情况吗?最好有证据能佐证你说的情况,这样我们也好找相关部门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啊!有的有的!”曹教授从包里掏出一张边角磕碰的磁带。
“前几天吧,深更半夜的,我半夜被楼下声音吵醒,爬起来关窗,就看见那个宫谐和一个年轻男人抱在一起啃!大路灯底下,啃了足足半个小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后来那男的上了台小轿车,宫谐又追上去亲热半天,车走后我看见宫谐手上拿了张录音磁带,走几步就是垃圾桶,嘿!他也往里不扔,随手就丢进了路边绿化带里!我觉得这人素质太低,干脆下楼把磁带捡了回来——”
大家神色都是一震!
“是哪一天?”季银河睁大了眼,“具体时间您还能记得清吗?”
曹教授掐指算了算,“一个礼拜前,对,上周一,那天我去学校领退休费了,绝对不会记错!”
“那个年轻男人长这样吗?”小伍眼疾手快地从包里摸出一沓照片,里面就有齐航的证件照和工作照。
曹教授皱眉,“不敢说百分百,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有的。”
“小轿车的型号呢?”大家都很激动,唐辞赶紧追问,“是捷达吗?”
曹教授眯眼想了会,“我一老头子也不懂那么多,看起来有点像吧,反正是黑色的……不是,警察同志,最关键的是这盘磁带!你们有收录机吗?赶紧听听!”
陆铮伸手往后排底下一拽,还真摸出台装电池的飞利浦。
主驾上的唐辞震惊回头,“什么时候放上来的?”
“上次吧。”陆老师云淡风轻地说,“感觉你们装备不行,就顺手都给换了。”
唐辞:“……这是我的车!”
陆铮随口“嗯嗯”了两声,“咔吧”一声按开卡槽,将磁带塞了进去。
“我可警告你们啊——”曹教授捂住耳朵,脸上忽然漾起一股嫌恶的神色。
紧接着,安静的车厢里就想起令人遐想万分的哼叫!
主角还是两个男人!
“唔,嗯……往那边去点儿!”
“深不深?嗯?说话!”
“厉害……你最厉害了!”
众人:“…………”
小伍尴尬地捂住了耳朵,季银河的脚趾在警鞋里疯狂抓地。
那个打火机果然就是宫谐的,他和齐航就是情人关系!
同样坐在后排,中间隔着曹教授的陆铮则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挑了下眉梢,那戏谑的眼神与上回在丽景夜总会听见五折叠视频音时一模一样。
小季同志慢慢把脑袋缩了下去。
“——够了!不就是想说宫谐是男同性恋么,我们知道了!”唐大队长忍无可忍,伸出胳膊要去关收录机,却被一本正经的曹教授拍了下胳膊。
“急什么!”曹教授昂着脖子说,“重点还在后面呢!”
大家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漫长的十几秒过后,一个低低的撒娇声冒出来:
“周三不去了,行不?”
“不行!我人都是你的了,就不能帮我挣点钱?”
“红龙到底是什么东西,听说那玩意危害大——”
“嘘,别说出来!”
“你们听听!”曹教授摁下开关,义愤填膺,“这宫谐强抢民男不算,还让人给他白打工!简直就对不起新颁布的《劳动法》,每个企业家都像宫谐这么干,咱们国家还怎么加入wto嘛!”
车厢内一片沉默,大家心里都想的是齐航果然在周三固定帮宫谐运货,而且这个合成毒品的代号很可能就叫红龙!
不过曹教授这个想法,也称不上有错……
唐辞干巴巴张口:“感谢曹教授你为我们提供的有力证据,这盘磁带我们就先收下了。”
“好好好。”曹教授下车前,还不忘认真叮嘱,“警察同志,我听印刷厂搞校对的亲戚说,宫成功花了好大一笔钱把早报上的新闻给撤了,这么心虚,一定是为了包庇他儿子!你们一定要把这些坏人抓进去好好教谕!”
“……好,放心!”
季银河没好意思告诉他真相,撤稿的人其实正是市局局长。
送走曹教授后,大家把警车停在路边,短暂地商量了一下。
有了这盘磁带和曹教授的证言,虽然还不能断定宫谐是杀人凶手,但是他让齐航帮忙贩毒这事没跑了。
“唐队,咱们回成功瓷业吗?”小伍问。
唐辞凝神想了片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