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货物又多,查起来没十天半个月可结束不了,这段时间就只好委屈您生意先停着啦!”
“madam!”陈宏朗瞪大了牛眼。
季银河不急不慢,“当然,白玫案子没侦破之前,您也得留在江潭配合我们调查,不能离开……”
她摸摸下巴,笑眯眯补充:“为了更全面周到地还您清白,我们可能还得把这件事告诉贵夫人——”
“求你了!”陈宏朗抹着流到下巴上的汗珠,“能不能通融一下?”
第23章
终于在这场审讯里占据上风,走廊上的一群人都松了口气。
房间里,季银河却没有露出任何松懈的表情,沉声说:“可以通融,只要你配合我们工作,一切都好说。”
“我没有不配合啊madam!”陈宏朗非常委屈,“我昨晚真的在家睡觉!”
询问又进了死胡同,季银河垂眼喝了口茶。
直觉告诉她,陈宏朗并没有撒谎,遗书上的字迹尚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白玫的手笔,但这个香江商人和今晚在丽景所见到的一切异常都相离太远——八成只是被推出来混淆警方视线的。
“好。”她果断地跳过这个问题,转而问:“既然你和白玫之前感情这么好,为什么她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啊,但是她人已经走咗,伤心又唔得当饭食,我还是得先顾好我自己这头的嘛!”
季银河:“……”商人重利轻别离,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一定希望找出真凶。”她换了个角度,“白玫平时性格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个人情况?”
陈宏朗想了想,“只知道父母都不在了,性格挺泼辣,和夜总会那些人关系都唔好!”
这点和其他舞女的口供倒是对上了,季银河想起今晚在丽景的见闻,便问:“白玫表演时,你给她送过花吗?”
“送过啊!”他陷入回忆,唇边荡起微笑,“第一眼见到玫玫,我就被她扭来扭去的水蛇腰迷倒了,送了一大束白玫瑰!”
“然后呢?”季银河装作随口般顺着往下问,“服务生就带你离开,去见白玫了?”
“冇啊!我一直坐到整场表演结束,才去后台同玫玫见面!”
季银河眉心不可察觉的一动。
看来陈宏朗并不是余经理所谓的“贵客”,只是无意间闯进夜总会的商人而已。
“白玫和余夜香吵过架吗?”
“吵过!玫玫对表演很有想法,唔像那个经理,总逼她唱一些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歌,难听死了……”
季银河步步紧逼:“她和余夜香矛盾很大?”
“说实话,两个女人扯头花,也冇大到要杀人噻!”陈宏朗兴味索然地打了个哈欠,“……madam,我真把我知嘅一切都讲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们,放我返去睡觉吧,好唔好?”
“不好。”
季银河感觉还没挖到底,但眼下对面的人眼都睁不开了。
她只能阖上口供本,不忿地丢下一句,“就在这睡吧,时间到了会放你出去的。”
“……还是小季厉害!”
审讯室外,程漠忍不住夸赞出声。
车志文低声嘟囔:“那是因为陆老师陪她夜闯丽景夜总会,发现了新线索!”
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车副队要是想去的话,现在也没人拦着你。”
“……”
车志文震惊回头,正对上陆大专家波澜不惊的脸,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等季银河从审讯室出来后,唐辞清清嗓子,将两位同志在丽景夜总会的发现跟大家都说了一遍。
捎带批评了小季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季银河当场不走心地表示下不再犯,然后眨着大眼睛询问:“唐队,我明天可以出趟外勤吗?我想找知情人聊一聊,还想去趟民政局。”
唐辞看着她眼底下乌青的眼圈,便没问她去做什么,只说:“明天再说,你先上去休息吧。”
季银河从善如流地上了楼,在办公桌前趴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补觉。
余夜香嫌疑很重,另外还得找苏月问丁同光的情况……
她太累了,脑中还在迷迷糊糊想接下来要做的事,瞬间就陷入了昏沉黑甜的梦乡。
黎明前的秋风最为寒凉,隐约间周身温度又暖了起来,好像有人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楼下食堂飘来炸韭菜盒子的油脂香气。
她猛抬起头,一件白色棉布衬衣应声落地,只留下清淡香气萦绕鼻尖。
“——你醒了?”陆铮套着件牛仔衫,斜靠在铁皮柜边。
季银河揉揉眼,拾起地上的衬衣,“这个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