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捏了捏手巾,有些生疏的夸赞:“祈瑞很贴心。”
赵祈瑞很受用的点头,突然低下头,像是在怀里找什么东西,很快双手捧着条淡粉色的手帕凑到他手边,一双眼睛黑盈盈的,落到从他手里垂落着沾湿的一角。
上面有绿紫色的葡萄汁水。
季李瞬间明白过来,二皇子的意思是指,赵永敬给他的这张手帕,是脏的。所以,要给他一张干净的手巾。
季李也想接,但他刚才还犯了错,现在暗戳戳嫌弃上皇帝赏赐给他的东西,他有些紧张的抬头,准确寻到王公公的身影。
一时僵持不下,突然季李灵光一现,看着在角落处偷偷瞧热闹的三皇子。
赵文安他还没入座就气饱了,他真是太委屈了,他可是皇子!
一入座,他来了兴致,暗地里诅咒起老师出个大丑,犯个大错。
这不,正真中下怀了,赵文安忍着笑,将注意力放到夹不起来的青豆子上,绿豆再一次从筷头间滑出。
索性一放筷子,用手抓了大把,嘴角噙着嘲意冷冷盯着上位,一口一个青豆,吃得好不乐乎。
“我看,文安恐怕更需要祈瑞的手帕了。”季李一张口,对上了赵文安笑弯了的眸,指节一合,没碰到青豆,掌心空荡荡的。
赵文安惊了一瞬,闻言大大咧咧将双手在衣袍上擦拭着,被迫迎上二哥阴冷的眼神,他手心都在冒冷汗,苦笑道:“老师您误会了,我呀,在衣服上就擦干净了。”
“那便是我误会了吧。”季李朝赵祈瑞歉然一笑,小声道:“只有下次再用祈瑞的手帕了,老师先谢谢你啦。”
赵祈瑞用力点了点头,低着头神情阴冷的,迟缓的收回了手。
季李见解决了一桩事,放松下来下意识端起了酒杯慢慢品着,这酒真是特别呀,入口是软甜的香滚到舌面就显出细密的气泡感,口感丰富。
好喝!
季李原本只是想浅尝一口,结果放下酒杯时,只剩了极浅的薄薄一层酒水,他赶忙把酒杯揽到桌角,暗道,真不能再喝了,刚才就是因为喝酒说错了话。
“王公公,要不您去看看陛下。”季李握着杯壁,转换注意道:“或者,我们便告退吧?”
王公公连忙摆手笑道:“季大人,您真是说笑了。陛下可能是出去透透气,您先用膳吧。”
“这怎么行。”这下轮到季李摆手了,他一个臣子怎么能先动筷,就算他真饿了,而且再不吃菜也快凉了。
季李盯着桌面正中心的大圆锅,煮的好像是羊肉,咕咕泛起气泡,鲜香的热气往外蹿,他违心的推拒,实则涎到嘴边的口水都快淌出来了。
熬得乳白的汤面上洒了一把脆绿的葱花,热油浇在辣油上,婢女小心翼翼的将油碟放到季李面前。
季李盯着红艳艳的辣椒油,只觉得更馋了。
“可是,陛下……”季李已经拿起了筷子,神情纠结的探查其他人的反应。
“老师,吃。”二皇子已经站起身,舀了一大勺嫩羊肉片呈到季李的饭碗里,言简意赅道。
对面的太子正神情认真的将油碟里的花椒挑出来,闻言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赞同的点头。
三皇子不知道从那里寻到根大葱,叼着葱白神情嘲弄,自以为小声吐槽:“想吃就吃呗,还问……”
三道视线瞬间迎了上来,赵文安吓得吐出大葱,干巴巴的笑:“哈哈哈,我说笑呢。”
那知三人面无表情,没应他声。
赵文安求救般往角落的王辞使眼色,指尖悄悄拨弄沾酱的蒜白。
王公公不辱使命,抬脚往前一跨步,笑着开了话题:“季大人,不知您为陛下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
“对,老师您应该开始着手了吧。还有不到十八日了。”赵文安兴冲冲应声。
季李一顿,嚼着嘴里鲜辣软嫩的羊肉,握着筷子又夹上一块不松手,心想,准备礼物,你们不提,我都不知道昏君竟然要过生辰了。
也不知道,赵永敬多少岁了。
他将食物咽了下去才搪塞道:“自然是在筹备中,具体是什么吗?到时就知道了。”
“是吗。朕很是期待。”回应他的是带着笑意的声音。
只见帝王身着一袭白衣,珠白丝绒披在肩身,极为轻薄的衣料,季李闻言寻了过去,瞬间将视线落到腰腹间若隐若现的艳红珠链上,行走间衣角翻飞,露出丝带宽的蜜色大腿肉。
泛着碎光的珠石像是嵌在肉里,远远的晃动着,又似血液流淌。
季李: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