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探手,其中最肥那只锦鲤游得更欢了,一摆尾溅起池水,瞬间把其他鱼挤到一旁了。
娃娃脸注意到他的动作,停了脚步轻声解释:“我家大人最宠它了,平日里要喂它五六次。”
“那它叫什么?”季李心说,真是不会养鱼,给它养得怎么胖还傻愣愣的,一挥手就扭着尾巴美滋滋的过来了。
“回大人,名叫桔子。”
“桔子?”季李笑了,再次探出空空的手,桔子还是欢天喜地的涌到前面来,把池水溅了他一声。
“怎么像只狗一样。”季李往后退了一步,气得像笑,狠狠点评。
娃娃脸见人湿漉漉的袖子,急忙道:“大人,您先随小人去换身衣服吧,”
“不用。”季李不在意的挥手,想起正事:“先去看看你家大人吧。”
“是。”
又走了一段路,地上铺着层看着像玉石一样的石头,他趁着人敲门问候的时候,偷偷弯腰捡了一颗,塞到袖子里藏着。
“进来吧。”从屋子里传来一声低哑沉闷的声音。
季李抬头望去,看到男人窝在张藤椅上,一脸倦色,椅背手边摆着几盘没都过的甜品。
娃娃脸压低声音道:“我家大人今日还未吃什么东西。”
季李脚步一顿,偏头问:“请太医了吗?”
“我……”娃娃脸神情苦恼,刚一开口,封怀礼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他偏消了声音。
用眼睛示意季李,无声道,看吧,是他不愿意请。
季李心里好笑,朝人抚了抚手,随即走近坐到男人旁边的小凳子上。
没有说话,只是探手去拿木桌上的甜品。
嗯,芙蓉酥有点甜,枣糕还不错。季李一连吃了几块,瓷碟往他的方向挪了几分,他抬眸正好对上男人此时看起来水亮亮的丹凤眼。
往日的凌厉冷漠消了大半,眼尾抹上一大片红,竟带了几分风情和母性?!
季李被自己脑子所想的形容词,雷得一惊,嘴巴里的枣糕一咕哝沾到气管,呛得他探着身子咳得眼泪都淌出来了。
封怀礼看得忧心,连忙倒了杯水递到人嘴边,季李放下枣糕要去拿,茶杯已经抵了上来,微斜着,他顺势就着人的动作饮了几口。
好歹缓和过来,靠在封怀礼坐着的藤椅上喘气。
男人不放心的看着他,语气不快:“冯裕之他不给你吃东西吗?”
“怎么可能!”季李反驳,偏头一看,现在天色都暗了。
糟糕了,不能再逗留。只能明日再和他说了。季李盯着封怀礼有些苍白的脸色,柔声劝:“请一下太医吧。我就先回去了。”
谁知,封怀礼直接变了脸,沉着脸语气冷硬:“你这般着急?就不愿和我呆在一起。”
“不是。”季李见他今天状态差,不想和他起冲突,耐着性子解释:“因为老师要等我吃晚宴。”
封怀礼紧紧皱着眉头,站起了身要来拉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季李躲过他探来的指尖,转身便走。
突然,听到一阵被人压抑着、湿腻的哈气声,“呜啊—”
季李心头一跳,转身就看到封怀礼弓着身子捂着肚子,脸色涨红,倒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封怀礼像是觉察到他的视线,慌忙掩住潮湿的眸,难堪得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手用力掌着藤椅泛出青筋,极其缓慢的站直了身子,声音极轻:“你走吧……”
第30章假孕
说谎的人是会吞下千根针的。
封怀礼等着季李的宣判,不知是胸腔里的心还是小腹坠坠的胃哪个在痛,他只听到移动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远。
季李离开了。
他应该明白的,不能坐以待毙总该采取一些手段,既然不能两情相悦那就强取豪夺吧。
封怀礼突然没了力气,身子一歪摔在椅凳上,指尖勾着藤编的孔洞,一点一点裂开。
肚子疼得厉害,他恨着份不明缘由的痛意,恨自己咎由自取,他应该早点……
眼睛发涩看不清晰,耳边响起如同梦境般柔和的话,他挣扎着仰起头去看,怜惜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连同温凉轻颤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