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转身,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眼眸凌厉带着刺眼的傲慢,他轻扯起薄唇淡淡吐息,语义里含着嘲讽:“季大人,您好像很失望?”
季李躁动的心瞬间冷下来,他往后退一步疏离的笑:“王爷,好巧。”
封怀礼不想看着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又不想变回黏人爱哭不要脸皮的,浪、荡阿狸。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精彩。
季李懒得去想,这人又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行了一礼抬脚欲走。
突然手腕一紧,温热柔软的触感贴了上来,季李习惯性的停了下来,封怀礼见人也不反抗,更是觉得自己占了理,压身凑近,盯着那块记忆里好咬的耳肉,齿尖发痒。
奋力压了下来,抵到口腔一侧软肉,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怎么,白天就不认了!”
季李一甩,轻易挣开他的束缚,闻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明媚的眼眸轻飘飘落到不知是气还是羞而涨红的脸颊上,轻抬对上人虚张声势的气焰。
一句话轻易浇灭了男人的怒意。
“你不是他。”
封怀礼愣在了原地,僵直了身子,见着人越走越远。
心里有一锅沸腾的热水,冒泡,破开,一道声音极轻的响起,‘你会失去他的。’
封怀礼拔腿追了上去,可在要接近人的一刻又放慢了脚步,只跟在人身后。
季李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起来,他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的,毕竟,梦里的阿狸和白日的封怀礼就是一个人。
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很好笑的是,他似乎对那个黏人的阿狸产生了感情,不是爱,但他也不愿意接受那个人就这样消失。
封怀礼就这样跟了他一路,也不吭声,也没什么举动。
就像是他的影子,缀在身后。
到了书院,季李转过身,盯着不敢看他的男人,轻声道:“王爷,您还有事吗?臣要去授课来了。”
封怀礼用鼻子哼了几声,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他。
季李真是服了他,也不想多言,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声响:“要叫我阿狸。”
季李脚步未停,一路带风踏进屋内。
这次时乐坐在最前排,她头顶扎着个丸子,上面别着粉色的玉饰,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长命锁,她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巧的梨涡。
时乐笑着扑过来,语气惊讶:“哥哥,你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季李小心接着她,歪头:“为什么怎么说?”
时乐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用肉乎乎的小手遮着嘴,一双狗狗眼看着让人怜惜,她压低声音:“因为,爹爹进来的时候在笑,很开心的模样。”
“……是吗?”季李愣了一瞬,感叹时乐的敏锐,弯了弯眸想到件事便言:“那我们就交换一下秘密,你告诉我西厢房的事,我告诉你为什么会笑。”
时乐憋着嘴,想从季李怀里溜出来,没得逞,睁着眼睛再施一计,装可怜。
季李差点又心软了,连忙避开她的视线,失笑:“不可以这样哟,而且,昨天的礼物长乐也拿走了。”
时乐叹气,正要开口,眼前一亮。
三皇子不知屋内风波,在外面碰上了摄政王,他赶忙去刷好感,结果讨了一鼻子灰。
正在心里暗骂人,吃了炮仗,面上笑眯眯哼着歌进屋。
一声欢庆的童音响起:“文安哥哥!”
赵文安没见过刁蛮小郡主这般模样,说来也是奇怪,就从昨日开始,往日里趾高气扬连皇室子弟都瞧不上眼,甚至,他听到宫里的小公公暗自嚼舌根。
说长乐郡主每过几天就要跑到养心殿去‘骂’、和父皇讲道理。
连他手段毒辣心胸狭窄,虎毒食子的父皇赵永敬都要柔声柔气的去哄这位小郡主。
他赵文安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自然是通晓的,之前就遥遥和这小屁孩打声招呼就算完事,结果从昨日,就像开始姐弟情深了。
赵文安一展扇,风度翩翩走过去,自知前方没什么好事,但他还是得去,还要笑:“长乐妹妹,这是在和老师闹着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