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温令仪止住笑,眼角还带着一点笑出的水光,她走到旁边一盆开得正盛的蝴蝶兰面前,决定再直接一点。
阳光透过层叠的花瓣,在深处投下朦胧的光影。
指尖,像偶然拂过琴弦般,轻轻触碰到那朵蝴蝶兰最为幽秘的中心。
动作微妙地徘徊在专业与私密之间,指腹若有似无地掠过娇柔的瓣膜,沾染上清晨凝结的、露珠般晶莹的蜜意。
微光在沾湿的指尖跳跃,折射出细碎迷离的光晕。
她缓缓抬起手,目光并未离开那一点莹润,眼波却仿佛穿透了这层光晕,无声地投向几步之外的人。眼神深邃,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周师傅,”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像被花蜜浸润过,带着一丝百转千回的喑哑,“你看,我这样进行授粉,对不对?”
周见星的目光落在温令仪沾满黏稠花蜜的手指上,又看看那朵被“蹂躏”过的蝴蝶兰,眉头微微蹙起,表情严肃得像是正在检修一台精密仪器。
“温太太,”她非常认真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您这样操作是不对的。蝴蝶兰是典型的虫媒花,需要特定的昆虫来帮助授粉,而且花的结构很精巧,人为这样粗暴地摩擦雌蕊柱头,不但无法有效授粉,反而很容易损伤花朵,甚至导致病菌感染。授粉不是这样授的。”
周见星甚至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那朵蝴蝶兰,确认没有明显损伤才松了口气。
温令仪彻底放弃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在情爱方面迟钝得像块榆木疙瘩、却在专业领域闪闪发光的小维修工兼临时园丁,内心五味杂陈。
挫败感?有。气恼?也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对方这种纯粹、认真,甚至有点轴的性格所吸引的……?她也不知道。
温令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唇边却漾开一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极其温柔的弧度。她转身,走到门廊下阴凉处,搬来一张舒适的藤椅坐下。
算了,不逗了。这小傻子根本听不懂。。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周见星完全沉浸在园艺工作中。汗水浸透灰色背心,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充满活力的曲线。
泥土沾在她裸露的手臂、小腿,甚至脸颊上,留下几道可爱的污痕。周见星时而弯腰仔细拔草,时而踮脚修剪高处的枝条,动作利落。
挥动小锄头疏松板结的土壤时,她手臂和肩背的肌肉线条流畅地绷紧,充满了野性的美感。那张沾着泥土的小脸在阳光下红扑扑的,鼻尖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最动人的是她的眼睛,琥珀色的大眼睛,专注工作时亮得惊人,像两颗被阳光穿透的宝石,闪烁着纯粹、热忱、对生命充满热爱和敬畏的光芒。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落在泥土里,蓬勃的生命力,滋养着脚下的土地。
温令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看着周见星在泥土中辛勤劳作,看着她汗水挥洒,看着她眼中那毫无杂质的专注光芒。
心中那片冰冷荒原,被优雅假面和利益算计覆盖的冻土,仿佛被炽热的阳光、晶莹的汗水、纯粹的生命力所融化、所浸润。
陌生的、温暖的、带着生机的感觉,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她沉寂已久的心底,悄然地、不可阻挡地开始茂盛生长。
是一种柔软、温暖、让她感到陌生的悸动。
“温太太,”周见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凝视,她指着花园角落一株高大挺拔、叶片阔大的植物,“那株天堂鸟,其实很适合搬到室内玄关或者客厅明亮处。它耐阴,不需要太多直射光也能长得很好,而且姿态挺拔大气,能给室内增添很多生机。我帮您搬进去吧?”
温令仪回过神,看着那盆足有一人多高、分量不轻的天堂鸟,再看看周见星略有些纤细的小胳膊小腿,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带着一丝怀疑:“你?搬得动它?”
周见星闻言,咧嘴一笑。
她放下工具,走到天堂鸟旁边,对着温令仪,不服气地屈起手臂,用力地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实在算不上强壮的、小得甚至有些可怜的肱二头肌。
“温太太,别小看人!”她语气带着点小骄傲,眼睛亮晶晶的,“咱们女人有力量!”
噗。
说完,周见星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双手环抱住沉重的花盆底部,腰腹和手臂同时发力,温令仪几乎能看清她背心和短裤下绷紧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