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忻练得手腕发酸,才放下琴,休息了会儿。
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
季时忻以为是闻行回来,欣喜回头,入眼却是一头璀璨的金发。
季时忻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
薄印不是没注意到季时忻的表情变化,他装作没事人一般走近季时忻:“你太厉害了时忻,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小提琴手。”
同样是夸奖,季时忻心想,从闻行嘴里说出来好像确实比其他人动听一些。
薄印假装没看出季时忻的冷淡,无比热情地邀请季时忻:“你激发了我的热情,我也想借你的地方拉一会儿小提琴,可以吗?如果你有空指点我的话,那更好了。”
季时忻摇摇头:“抱歉。”
薄印着急道:“不行吗,我知道你练了很久,我一直在听你拉小提琴。时忻你肯定很累。但我只想让你听一首,我不会一直耽搁你的时间。”
“不是那回事。”季时忻解释道,“这地方是闻行选的,里面的每一处摆设也都是闻行操心的。他醋意比较大,要是知道我让别人进来还用了他给我选的琴房,可能会不高兴。”
要是先前的话,季时忻或许还会让薄印进来。可这两天,闻行明晃晃地表现出对薄印的敌意,要是让闻行知道这事,指不定要怎么吃醋,怎么闹他。
季时忻想了想:“去外面吧。”
一首小提琴的时间他还是有的。
薄印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这样啊。你们的感情好像很好,他是你的情人?”
季时忻微微皱眉:“不是情人,是伴侣。我和他已经订婚了,未来……”
季时忻不太喜欢听到这样的形容词,鉴于薄印是混血,可能还不懂中文的博大精深,季时忻也没多说什么。
一想到闻行,季时忻舒展开眉眼,“或许会结婚吧。”
薄印的心思也并不在拉小提琴上,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接近季时忻。
薄印磕磕绊绊地拉完一首。
季时忻眉头皱得比刚才还深,少年语气委婉:“或许你继父是对的。你可能也不太适合拉小提琴。”
薄印叹了口气:“唉,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不过喜欢这种事,很难控制。我也不要求自己成为什么小提琴天才,能够满足我当下的欲望,让我快乐就行。”
季时忻挺喜欢他这种心态,轻声附和道:“学会自我满足是很难的,没想到你心态如此豁达。”
季时忻转身,看向身后微微落下的夕阳。
也不知道闻行什么时候回来,他担心闻行见到闻间冰,又会被刁难,思来想去,他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季非耀也正巧要找季时忻:“听晨阳说你现在换住所了?那陌生地方我不太放心,爸爸一会儿派几个保镖来保护你们。”
听到爸爸的声音,季时忻脸上又挂起笑容:“好啊,谢谢爸爸。”
季时忻没有拒绝季非耀的好意,尽管他听闻行说这里安保很好,非登记人员不得入内。
季非耀:“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有很要紧的事要告诉你。”男人语气激动,“还记得爸爸之前和你说过,我投资了一个医疗团队吗?”
季时忻当然记得,自从他患病之后,全家人都很担心。除却薛大师,季非耀和沈璐也没放弃依靠医学,帮季时忻治疗间歇性失忆症。
听季非耀语气这么激动,季时忻忍不住捏紧手机,咽了咽口水问道:“爸爸是我知道的那个项目吗?”
季非耀声音含笑:“是的,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我之前投资的医疗项目组,最近有了重大突破。他们联系上了国外的一位脑部专家,在治疗失忆症这方面,相当有水准。但这位专家比较有脾气,先前联系的时候不太愿意和我们合作。不过时忻你别担心,过两天我会出国一趟,亲自和他会面。要是他真有本事的话,爸爸想尽一切办法都会把他请来的。”
季时忻打完电话,发现薄印还在:“嗯?还有事吗?”季时忻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薄淮呢?不用看着他吗?”
季时忻练了一天小提琴,也没关注其他人的动向。
薄印:“他玩性大,不知去哪里玩了,还不让我跟着。”薄印苦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孩相处,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季时忻:“你们才见面一两天,不熟悉也正常。慢慢来吧,会熟悉起来的。”
薄印捏了一下拳头,他歪了下头,压下眼底的不解。为什么季时忻总不按常理出牌,没有按照他的预期安慰他,说话也很直,甚至好几次像是钝刀割肉,总往薄□□上扎。
薄印差点没装下去。
不过,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季时忻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低头给齐眠他们发消息,说自己练完琴了,一会儿去找他们。
齐眠回了个ok,餐厅等你!
下一秒又哒哒发了一长串消息:时忻哥,我一天都没闲着,一直帮你盯着新闻呢。等你来了我和你说。
季时忻眼睛一弯,被齐眠这活宝感染,烦闷的心情微微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