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欲……”
祝欲。祝欲。祝欲。祝欲……祝欲……
念得祝欲哪儿都麻,情潮和爱欲交织也敌不过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撼,祝欲怔怔地听着,连眼泪都忘了流。
裴顾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轻轻蹭着他的额,仿佛被欺狠了的人是他。他像只受伤的动物,可怜地拥着祝欲,将祝欲脸上弄得又湿又热,又一声一声唤祝欲的名,把无尽的思念都化在了名字里。
祝欲心里泛着疼,他在业狱和天墟前尘尽忘,可裴顾锁在斥仙台三场四季,只有一个纸人孤零零地陪着他。
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只等来那般陌生的目光。可是这些裴顾都没有说。在他看不见的很多地方,裴顾独自受着疼,却缄口不言。
祝欲睁开潮湿的眸子,拨开对方颊上濡湿的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嗯……我在。”
得到了回应的人这才动起来,亲吻他的眉眼,脸颊,最后薄唇碰在一起,动作也很轻,似乎要退走了。
祝欲手臂勾住他的颈,腿上也使了点力,将人拉了回来。虽然没忍住吟出了声,但祝欲只说:“没关系……”
他额间和颊边都是细密的汗,眼里递出去的却是笑和邀请。
“没关系,都可以。”他重复道。怎样都可以,怎样凶都可以。
裴顾将人捞起来,让祝欲的头抵靠着他的肩,彼此缓着气息。祝欲受着如坠云端的失重感,全靠身后的人扶着。裴顾稳稳将人把在臂弯里,没让他掉,二人在黏腻和汗涔涔的触碰下磨蹭,将久别的疼痛全部交付给撕咬,让交错的热息填满那三年被离别割开的缝隙。
祝欲仍旧止不住地流泪,却一言不发,甘之如饴地咬住了下唇。
他其实撑不住,可他不忍心。
裴顾却在这个时候抽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他睁不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凭本能摸索着裴顾的唇,有下没下地亲吻。
直到连人带衣被放进了水里,他才意识到,裴顾带他进了浴池。
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入水的瞬间整个人就往下沉,裴顾及时把他捞回来,把在臂弯里。他听到裴顾似乎说了句话,可是听不清,就用鼻音闷闷地回:“嗯……”
嗯的什么,不知道,裴顾后来又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在依稀听见裴顾的声音时,他才低低地“嗯”一声算作回应。
等到身上那股汗涔涔的湿意被洗净,祝欲也没再睁眼,像是睡过去了。但裴顾将他放在软榻上时,他又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点一点去亲裴顾的唇。
不过很快他又滑回榻上,热浴虽然让他恢复了点力气,但抵不住困意和疲惫,他还是昏昏沉沉的。
裴顾守着他。祝欲在睡梦中渐渐缓了呼吸,下意识想揪点东西,手胡乱摸索着,惹得裴顾无奈,只得让他攥着一缕头发,安眠到了天亮。
明栖来寻人,见自己送来的那几个童子都郁闷地蹲在院里,扇子敲在其中一个童子脑袋上问:“你家大人呢?”
童子们齐齐指着紧闭的正殿门,明栖了然,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和童子们一道在院子里等了大半晌。
终于见着有人出来,明栖忙迎上去,将人拉到廊下,把昨日商定的事说了一通。裴顾听完,只问:“沉玉回来了么?”
明栖摇头:“还没,天昭定了他去镇压祝狸。”
裴顾颔首,道:“你同他一道去。”
明栖一听便觉得不对,狐疑道:“宣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其实仙州也早有怀疑,沉玉因着无泽闹出的事不少,如今无泽掀起魇乱,沉玉自然是首个被怀疑的对象。
“可你上次不是说,沉玉没有见过无泽吗?”明栖更加困惑。正是因为先前宣业去窗下风试探过,仙州毫无证据,只能作罢。
裴顾看他一眼,道:“他见过也只会说没见过。”
“那你先前说得那般笃定?我还以为是真的!”明栖思索一番,将扇一握,“不行!我得拿他去!”
说罢起身就要走,裴顾把他拽回来,道:“不急。”
明栖急得很:“现在不急什么时候急?!”
裴顾道:“沉玉暂时不会做什么。”
明栖这才坐回来,道:“那你让我和他一起去镇压祝狸?难道不是怕他从中作梗?”
裴顾道:“不,我怕他半途跑了。”
“跑?”明栖讶异,要将“逃跑”二字和沉玉联系起来,那实在很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