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如同影子般的阿纳托利,此刻灰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是厌恶,他难得地主动伸出手,将江昭生往后揽了揽,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徐凛那卑微的触碰。
他只感觉到,那带着血迹的、华丽的裙摆,如同蝴蝶残破的翅膀,轻飘飘地、冰冷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江昭生的冷香,如同最后一声嘲讽的叹息,拂过他的脸颊和额前汗湿的发丝。
徐凛最终未能触碰到那片衣料。
那双曾饱含愧疚、痛苦,最终归于深沉爱意与解脱的眼睛,缓缓闭上。
江昭生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指尖沾染的、属于徐凛的温热黏稠的血液,轻轻相互搅动了一下指尖。
在他身后,阿纳托利已经如同最训练有素、效率极高的清道夫,沉默而迅速地开始处理现场,没有多看血泊中的男人一眼。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徐凛无声无息的身影上,江昭生冷漠的侧脸上,泾渭分明。
无心者,依旧无心。
痴妄者,终付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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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超绝狠辣无情小猫……
这个故事一点也不乐,下次看点开心的[可怜]
第83章你是小狗吗
自那日被边泊强行带去参观了所谓的“镜宫”,见识了那张笼罩范围之广、令人窒息的控制网络后,江昭生感觉自己像落入蛛网的猎物。
......边泊的疯狂远超他最初的想象,和他意料的不同,这并非那个疯子一时兴起的囚禁,而是一场布局深远、志在必得的狩猎。
如果用实际情况比喻现状——那大概是被投入一个巨大的玻璃迷宫,看似有挣扎的空间,实则四面都是无法逾越的壁垒。
脑子里总在想着如何扳倒眼前的人和他的一切......江昭生的精神不可避免地高度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边泊理智的时候,对情绪还是颇有洞察力......他察觉到了这一点,没有再步步紧逼,反而在某天早餐后,温和地告诉他:
“昭昭,哥哥要离开几天,处理些小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他甚至体贴地没有设置任何明显的限制,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里很安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仆人。”
江昭生清楚这种姿态背后的含义:如同主人放开宠物脖颈上的绳索,并非给予真正的自由,而是源于绝对的自信,自信无论宠物跑出多远,只需轻轻一拽,那无形的链子就能将其拉回脚边。
——边泊就是那个自信能随时收紧链子的人。
“不过,你最近睡得不好?”
废话,到底谁睡敌人老巢能放下心......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搬出过惊人的“淫.邪”物品,前科累累。
食指在快要碰到眼下淡淡青色时,江昭生回避地退后半分,他的睫毛很长,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扫过男人指尖,怪惹人疼的。
边泊有些失语——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冷静下来后,他还是想替自己争取些好感,虽然现下看很“任重道远”。
“我不奢求你马上接受我,如果你原意,我可以这辈子都只默默守护你。”
说罢执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碰了碰,边泊亲完抬眼,果然,江昭生脸上写满了“你把我当傻子?”。
“你......要不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江昭生迅速抽手,用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背,仿佛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这样一惊一乍的,好吓人。”
“我和阿纳托利也算是同源,”边泊也不介意他的嫌弃,仰倒在椅子上,枕着手臂慢悠悠开口,“你都信他对你的‘诚意’了,我只是你哥哥,只会比他更忠诚。”
他难道连阿纳托利朝自己脑袋开枪都知道?......不过也不奇怪,拥有这么多“教众”跟分身,阿纳托利在他身边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不能逃脱这人的眼线。
“我不会再逼你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休息好吗?”
“——你要不直接消失吧,对我比较重要。”
江昭生头痛道。
边泊忽然站起身,凑到他后颈附近——江昭生感觉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立马直起身要离开,被男人按住双肩固定在原地:
“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没......”
江昭生说到一半愣住,他确实——失去了童年期之前的记忆,印象里,记忆是从模糊的葬礼开始的,比正常人要晚很多。
不然也不会隐约感觉徐凛熟悉......下意识地想依靠对方,却回忆不出半分相处的记忆。
“据我所知,你用这个‘蜂后’体质影响了江挽澜和她的实验室?副作用是失忆,倒退回最有安全感的那段记忆,把自己封闭起来——大部分人都会退回相对单纯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