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只是真的很想你。怕万一真的醒不过来,就什么都来不及为你做了。”
江昭生几乎无法呼吸。
他无法回应这份太过沉重、太过纯粹、甚至不朝他索要任何的爱意。
恶意磋磨他太久,现在的江昭生好像已经不懂如何妥善处理这样一颗毫无保留、捧到他面前的心。
于是,他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方式——逃避。
“身份证号。”
“尽快订票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江昭生微微侧过身,将自己与秦屹川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
秦屹川蹲在原地仰头看他,对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能保证不感到失落吗?难免会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怜惜的心态。
他太了解江昭生了,逼他给出回应,无异于将受惊的鸟雀握于掌心,只会让他更想挣脱飞走。
于是,秦屹川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用高大的身影替江昭生挡开了部分学生投来的视线。
“好,听你的。号码是——”
仿佛刚才那段剖白心迹、关乎一生积蓄和性命托付的对话,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可以轻易翻篇。
他甚至还低声补充了一句,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落地后的交通和住处,我来联系安排。索莱尼亚那边...我还有些关系可以用。”
……
一路无话,飞机缓缓降落在索莱尼亚王国的首都——海德拉港。
舱门打开,一股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
淡淡的咸腥海风裹挟着甜香——那是一种清新的花香,甜蜜、妩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辛辣,强势地宣告着它的存在。
江昭生抬眼望去,瞬间明白了这盛大香气的来源。
这座闻名遐迩的白色之城依山傍海,层叠的白色房屋在夕阳的金辉下如同堆砌的云,但现下,这片经典的洁白画卷被一种更铺张、更浪漫的色彩彻底覆盖——漫山遍野,目光所及之处,全都盛开着一种妍丽夺目、丝绒质感的粉红色花朵。
是绯露花。
江昭生认得它——这是索莱尼亚王室的专属象征,以花香独特、花期短暂、极其珍贵而著称。
平日难得一见,此刻却如同神迹般无穷无尽地绽放,从远处苍翠的山坡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缠绕在古老纯白的石墙廊柱上,装点着每一扇倒映着晚霞的琉璃窗,甚至连港口停泊的每一艘船只的缆绳上,都精心系着新鲜扎束的花环。
整座海德拉港仿佛被精心打扮过,沉浸在一个巨大、芬芳而浪漫的粉色梦境里。
街道上人流如织,比往常更加热闹。熙攘的人群中,许多本地人和游客都在胸前别着或在发间簪着盛开的绯露花,脸上洋溢着节庆般的喜悦与兴奋。街头艺人的手风琴声更加欢快悠扬,露天咖啡馆的白色桌椅上洒落着柔软的花瓣。
夕阳下,连空气中飞舞的微尘都仿佛变成了闪烁的粉色金粉,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种不真实的、电影般的滤镜之中。
“呵呵,这阵仗真不小。”身边的秦屹川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警惕的目光扫过周围过于欢腾的景象,职业本能让他对任何不寻常的盛大场面都保持戒心。
江昭生脱下厚重的风外套抱在怀里,湿热的气候让他光洁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微微蹙眉,疑惑地拿出手机查看日历——不是情人节,也不是索莱尼亚任何传统的法定节日。
“奇怪......”
这倾城之花的狂欢,是为了什么?
带着这份疑惑,他们搭乘出租车前往预订的酒店。沿途,那无所不在的绯露花和节日气氛依旧浓烈。
“一个请柬,两个人。”江昭生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花海,低声道。
沈家的门没那么好进,尤其是对他这个“特殊存在”,检查只会更加严苛。
秦屹川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大胆而有效的方案:
“或许我可以做你的男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