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两盏台灯昏黄的照耀着四个相视无言的少年。
在一阵沉默过后,顾淮朗说话了,却是让三人失望的回答:“谢谢你们,但我自己已经在收集证据,忍到中考过后就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中考?”许祐直接垮下了脸,俊朗可爱的面庞也有了一丝凶意。
“可是距离中考还有一段时间,你要一直承受下去么?”
“你的身体怎么办,硬抗?”孟凡西和任予琛都发出了质疑。
“虽然我确实被围攻了几次,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下手不重,顶多是让我跳舞吃力一些。”
三人都用一种“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顾淮朗。
“你认真的么?不说你已经降级,就这一段时间,你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哪来的自信能撑那么久?你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啊。”
许祐直接站起身怒瞪着顾淮朗,从来只有他气别人的份,现在倒是栽到这个木头身上。
任予琛严肃的对眼前人分析:“他们对你下手重,可能是对你还有所图,一旦时间久了,他们很可能失去耐心,下重手甚至连累到你的家人,这样你也有应对方法吗?”
只见顾淮朗神色一变,随即又有些悲伤的样子,双眸中透露出了几丝迷惘失神,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像一只委屈的小狗。
看来任予琛说到了他在意的地方,孟凡西冷静分析着,但也不敢开口。
宿舍又陷入了一片无言之中。
顾淮朗深内心挣扎,近在咫尺的关心他当然能感受的到。
这种感觉对他太过珍贵,他不敢碰触,不想踏出超出他预想之外的任何一步,不想再受伤。
三人的话在他脑海不停回响,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三人,他们关切的眼神不带一丝假意。
就当是最后一次机会吧,说出来。
不论面对嘲笑、施舍,亦或是仅存的希望,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顾淮朗内心的天平渐渐倾斜,内心斗争过后,略微沙哑的嗓音于寂静中如同悠缓的音乐一般慢慢荡至众人耳畔。
几人一同陷入了顾淮朗的讲述之中。
原来,顾淮朗从小被奶奶带大,在他刚出生后不久就离异了,很快便各自有了家庭,他的父母对他关怀极少,上学晚也是因为父母的疏忽。
顾父移居国外,顾母在魔都定居,他们会固定给顾淮朗生活费,也仅此而已。
顾淮朗的奶奶为了照顾他留在了帝都,二人相依为命。虽然有父母给的生活费和奶奶的积蓄,日子能很舒适的过下去。
但他想要自己赚钱,想尽快长大不再让唯一的亲人担心,他尝试了很多渠道,作为未成年,结果可想而知。
直到在班里无意间听到同学们讨论练习生招募,了解了一番这个行业,很符合自己的预想,便直接朝最有名的维尔公司投了简历。
接下来的一切比他想象中要顺利,进公司、练习、测评、s级、拿奖金。
他以为一切会越来越好的时候,班里的一部分男生突然将他孤立,其余人也不敢和他再接触,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在学校孤身一人。
那些人似乎不满他的反应,渐渐过分了起来,在他的桌子上乱画、往里面扔垃圾、丢掉他的书……
暗中主导着这一切的人也露出了端倪,是曲亮泽,一个之前还曾指导过他写练习生申请书的人。
顾淮朗当然不会忍,他直接在教室里给了曲亮泽一拳,虽然迎来了老师的警告,但和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相比不算什么。
那些人收敛了很多,仍然孤立着他。
可是半年多前,奶奶突然入院,又猝然离世,给了顾淮朗灭顶的打击,顾父匆忙回国办理了后事,给他留下笔钱就走了。
顾母得知消息也回了帝都,让顾淮朗跟她一起去魔都,他以自己是练习生为由拒绝,顾母也没多做挽留。
那是顾淮朗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他哪都没去,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将自己锁在与奶奶有着共同回忆的房子里。
直到他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发现了她留给他的信,沉寂了几天后,踏出了房门。
老师清楚他的家庭背景和遇到的变故,没有多说什么。
公司方面,对练习生的背调仅停留在表面,他在信鸽上收到了公司下达的降级警告。
许久不见的曲亮泽更加嚣张,捡起了从前的伎俩,但顾淮朗没有理会。
放了暑假,顾淮朗就专心在公司训练,快到开学才回到住所,没想到途中被曲亮泽以及他攀上的混混老大拦住,那位老大,前不久因寻衅滋事被所在高中开除,成了社会闲散人员,结交了一帮人在街上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