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择的五官是真真切切地都很好看,气场是他最冲击性的东西,抛却气场,仔细端量他的五官,也仍然是出色到可以得到景遥心中,审美考卷上满分的五官。
“是吗?”徐牧择不相信的语气,甚至认真到景遥有点不自在,“不觉得我很老吗?”
景遥惊讶地抬起头:“您一点儿也不老啊,您好看的就像……”
景遥哽咽,羞涩地补充:“就像电视里的人。”
他这话不真诚,因为他很少看电视,也不追星。他这话也诚实,因为他觉得徐牧择就是好看到这种程度,或许不能用简单的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徐牧择是景遥见过的最满足每个年轻男孩幻想的成年男性。
景遥向往成熟,徐牧择就是他向往的标准答案,甚至超越了他原本的答案。
和一个小孩论自己的相貌,逼迫对方说出自己具体哪里好看,这份恭维从哪里得不到?徐牧择嗤笑自己的行为幼稚。
年纪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天堑,再如花似玉的脸,在年纪这个鸿沟里,也得安分守己。
过大的年龄差无可弥补,凡是拿颜值说事的人,全是老不死的流氓土匪。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徐牧择撒开手,眼里一瞬间归于冷静,还有些微抗拒,“休息吧。”
不再为难一个小孩,徐牧择直起腰杆,抬步走向房门。
景遥错愕,没有弄明白状况,他回身看向男人的背影,接受了此刻的困境,慌忙叫住人:“daddy。”
徐牧择停下脚步。
景遥仍旧在为自己努力:“我今天可以不住在这里吗?”
徐牧择回过头,片刻之间,他的眼底已冷得无方才半点柔情。
景遥恳切地解释:“daddy不要多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住的那里还有很多事没安排好,我会尽快搬到这里来的。”
撒谎与否,徐牧择都能看穿,拆穿与否则凭借心情来定,徐牧择此刻并不是很开心,只丢下了两个字:“明天。”
他给他限时。
说完,他离开了。
能给他喘口气的机会很不容易,景遥不满意这个时间限制,却也不敢奢求太多,更不敢去责怪对方。
景遥抬头环顾这间漂亮的卧室,一种冰冷的气息钻进骨髓里,他是真的害怕徐牧择,心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得徐牧择有些阴晴不定。
有时特别温柔,有时却又……景遥想,大多这些权势人物随心所欲惯了吧。
离开这里的时候,景遥手上多了个房间钥匙。
送他来的司机已经离开了,景遥像只无头苍蝇在院子里逛,开车都要两三分钟抵达主别墅的庄园,四通八达的路,景遥走得有点迷,小片刻就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他站在院子里,四下环顾。
徐牧择站在二楼的窗口,注视着那个身影,夜色之下,院里点了数盏的灯,小孩往西走走,又往东探探,然后回到中心点,站在喷泉边一动不动了。
徐牧择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目光深邃幽暗,“回来接他。”
他今天并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所以他很早就让司机离开了。
他这一切的动作是对自己的挑衅,也是对小孩的弥补。给小孩更多是本能意愿,徐牧择自信能克制所有的不应该,但事态发展下去的时候,他有点忘了初衷是什么。
司机接了他的电话,马不停蹄地回来,徐牧择一直等到对方回来,他操控院子里的灯柱,给迷途羔羊提供前行的方向,对方也意识到了一闪一闪的灯柱是为什么,小孩顺着灯柱走,回头看向别墅,似乎在找寻徐牧择的方位。
徐牧择站在没开灯的黑暗之处,景遥没有找到,扭回头继续向前。
徐牧择仿佛在玩最无聊的迷宫游戏,他站在上帝视角观察迷宫的布局,游戏丧失了趣味性,但好在游戏人物具有观赏性,还能填补一些空缺。
他把人成功送到门口,眼里微末的兴趣也全然消散。
为什么放了人呢?
因为徐牧择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那可不是良性信号,他如果这点耐心都给不起,何谈战胜这场低级的审美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