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揽得更为彻底,恨不得她是自己的一部分,而丢失了这一部分,他便不能成活。
“你怎么定义我都好,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都好,你想去哪工作、生活都可以,想我去陪你我就去,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你想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不好?”
恳求的余味,在她心口的涟漪上叠了一层又一层……
“阿影我喜欢你,iloveyou,jet'aime,唔欢喜侬,我好中意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开始没有耐心,开始张口就来,开始花式告白,不停地蹭着她的后颈,林影终于受不了了,这才转过身体,刻意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反而将江数包裹进自己怀中,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心……
“喜欢就喜欢好啦!显摆你会说吗?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也同意你和我谈恋爱,够不够?”
她过去总不愿意承认,认为喜欢上自己的继兄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而婚后的她放纵自己和他偷情也是如此,甚至为他怀孕生子更是如此,乃至此时此刻,她承认自己喜欢上他,还是可耻的。
可那是别人眼里的耻,她为什么要在乎?
兜兜转转,愿赌服输。
她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身体的信号,与他在床榻上又温存了许久,好在她包里只备了两张避孕套,不然恐怕要被折腾到中午……人对失而复得这种事,也会莫名感觉新鲜,从而爱不释手。
一拖再拖的,正经早饭硬是被拖成了brunch。
林影沐浴出来后,浓郁的煎蛋与培根香扑鼻而来,江数将她那份三明治推至眼前,并给她温了杯现榨豆浆,嘱咐说:
“家里最近东西不多,先垫个肚子,晚上请你吃好的,你想出去吃还是我下厨?噢…是不是如星要回来?那我们正好能一起去接她。”
看他一副喜悦到无所适从的的模样,像是第一次拿奖状被夸赞的孩子。
可听到这个问题后的林影,却很难跟上他洋溢的节奏,只好“扫兴”——
“今晚暂时不能和你吃饭。”
她咬了口三明治,面包被烤得酥脆松软,很是适口,“我和汪铎约好等他落地后一起去接孩子,他儿子这次也同去夏令营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江数的脸色果然一沉,拉出椅子,坐到林影对面,却颇有点坐立难安……但林影看得出,他并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我这次赴约,就是为了和他讲明今后不会和他结婚的。其实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个一厢情愿的决定。所以,我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如星的签证材料弄好了,准备随时递签。”
闻此承诺,江数虽松了一口气,可双手交握的姿态,仍旧欲言又止……
“其实…你若信得过我,可以把如星留在国内,交给我带。这样你去那边负担轻一些,不必时常担心孩子。”
这决定,倒是跟程馨然先前的设想不谋而合。
“如星虽然喜欢你,但你又没带过几次,不怕应付不来啊?”
“凡事都讲究个过程。照顾她这件事,我已经缺席了六年了,这时候还让你一个人面对,我岂不是连弥补的机会都抓不住了?”
他提议得郑重而认真,这个决定或许早就在他心里推演过很多次了,总算找到机会,顺理成章地在她面前说出口。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要问下如星的意愿。”
林影将豆浆一饮而尽,心口暖意如潮,
“毕竟,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重大决定。”
汪铎这次回香港没让助理陪着,林影猜测,他此次处理的大概是家务事。他早就在考虑从前妻手里拿回嘉泽的抚养权了,恐怕他与生父的往来脱不了干系——尽管他是私生子,但宋启辉总归是认他这儿子的。
像他这样的家庭,孩子越多,好处自然也越多。
近日上海雷暴频繁,航班延误取消是常事,林影很庆幸今天天气放晴,汪铎返程的航班如期而至。
他从大厅出来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见到林影后,原本倦怠的神色里晕出了些喜悦,却还刻意扶着行李箱,不让她顺过去。
林影见状,也并不过分殷勤,干脆与他像往常那样并肩行走。
他问:“听你说车子坏了,怎么还亲自来?”
“不是你说的,要一起去接孩子们吃晚餐吗?我朝司机借了你的车,顺道的事。”
时值周末,一下高架,车流便随着晚霞一同涌入。
距离领队老师发的落车定位还剩一公里的路段,前方红灯亮起,路况浩浩荡荡,林影不得不按下p档,暂做停留。
空气凝结,汪铎倒是单刀直入,主动问及:
“最近有想好未来如何去留的事吗?”
他问得笼统,既不提结婚,也不提离职,想必心底里对这两件事的态度,终归还是有犹疑。
“昨天已经定好了lastday,至于如星那边,我也做好了两头打算,如果她不愿和我去欧洲,那我大概率会把她交由我哥看顾。”
闻此,始终目视前方的镜片光,微微抖动了一下。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果然很念旧。”
既然他主动提及,林影倒也坦诚:
“你上次说,我并没有很爱你,我承认,但你说我并没有很爱自己……或许四年前我也会承认,但现在的我不会了。结婚不该成为利用、绑定彼此的手段,所以,谢谢你肯让渡我考虑的时间。”
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汪铎惯性摩挲的指尖,仍是迟疑了一瞬。
林影猜想,在那一瞬,他或许是后悔的——后悔把这件事的决定权让渡给她。
他又问:“那你是想清楚了,要好好爱自己?还是爱江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