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一会儿吧。”
两人沿着墓园小径缓缓而行。裴聿珩以为温情会说什么,可直到停车场,温情都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分别时,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便驱车离去。
裴聿珩独自站在自己的车子面前,看着那辆白色的宝马越驶越远,心里简直就跟打翻了调料罐一样五味杂陈。
他根本不知道温情是什么意思。若说没有原谅他,却又会打电话、发消息、见面;若说原谅了他,却又没有搬回来,也没给过他明确的答复。
裴聿珩站在原地,越想越不是滋味。最终,还是心里的私欲作祟,打开了定位软件,立马跟了上去。
上次差点被温情发现后,裴聿珩变得更小心谨慎,只是远远地跟着,也不会在温情家楼下待太久。
虽然他够注意,但温情已经被他跟了这么久,早就有防备了,比他还注意,所以,裴聿珩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他都心里清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温情会约着裴聿珩见面,但是每次见面,时间都不会太长,最多就是一起看场电影,或者是去什么地方玩一玩。
裴聿珩也会主动发出邀请,温情偶尔会答应,偶尔会拒绝。
除了偶尔几次,温情会允许裴聿珩吻他之外,两个人也始终没有更深入的接触。
就这样大概过了三个多月,裴聿珩已经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渐渐接受,最后他似乎隐约明白了温情到底想要干什么。温情在等他想明白。
可他不敢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温情面前。他怕温情讨厌他。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熬着。
直到温情接了一个拍摄任务,消失三十多天。裴聿珩这么久都没他的消息,打电话也打不通,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奶奶去世前一天,他无论如何联系不上温情的画面。被抛弃的恐惧感深深笼罩了裴聿珩,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辗转通过姜真,找到了温情的位置。
他几乎是突兀地出现在片场的。
当时导演正在跟温情讲戏。听到有人叫他,还有些没回过神,却见魂牵梦萦的那个高大男人正站在门口,阳光从他的身后透过,他整个人被笼罩了一层模糊的金边,充满虚幻之感。
温情愣神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裴聿珩却根本没有顾忌众人暗中交换的眼光,只是大步朝他走来,低头看着他,轻声问,“可以耽误半个小时吗?”
“不好意思,导演,这位是……”
“我是温情的爱人。”裴聿珩伸出手,“裴聿珩。”
“哦,哦,你好!”导演虽然不知道裴聿珩的身份,但是看他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就猜出来肯定家境不俗,再看对方风尘仆仆,明显是一路赶过来的,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温情,咱们等会儿再聊。你先去忙啊。”
“谢谢。”
两个人一齐走出门,裴聿珩紧紧拉着温情的手,无视了一众火热目光,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车门关上,温情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裴聿珩猛地按进座椅深处。灼热而混乱的吻铺天盖地落下,那不是亲吻,更像是失控的啃咬与侵占。温情的推拒被尽数吞没,唇齿间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
“聿珩……你等等、你冷静点……”温情偏头躲闪,呼吸紊乱,“唔,你先听我说……”
裴聿珩充耳不闻,指扣住他的下颌,舌头霸道地入侵温热沁甜的口腔,继续他状若癫狂的索吻。直到温情因疼痛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裴聿珩的动作才骤然一僵。
他喘息着退开些许,眼底布满血丝,目光死死锁住温情红肿破皮的嘴唇。他用指腹重重擦过那处伤口,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温情,你说我想清楚了,我们就可以谈谈。”他声音低哑得厉害,一眨不眨地看着温情的眼睛,“我已经想清楚了。”
温情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仿佛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裴聿珩拿起一旁的文件袋,塞进温情手里。里面有一份温情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你签了字,但是在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永远不会生效。”
“我错了。”这三个字从裴聿珩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艰难而郑重,“以后任何事,都不会再瞒你。”
他低头,额头抵着温情的额头,鼻尖相触,是一种示弱般的亲昵。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