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听到电话里那个机械的声音都想吐了。
我高中的时候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年,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有一天,在削苹果时,我看着手里的刀,忽然不受控制的划了自己胳膊,皮肉被划开的一瞬间,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甚至感到了一丝快·感,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也生病了。
后来每当我妈妈患病,我就开始想,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大家都去死,妈妈最大的心愿不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吗?如果如果大家都死了,不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吗?
夏唯承说到这里,明显的感觉到江征给自己按摩的手抖动了一下,他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手,微笑着道:
你放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绝没有那样的想法了。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
那段时间,我特别喜欢拿着刀的感觉,看着锋利的刀刃就特别兴奋,我知道我生病了,也尝试着自己缓解情绪,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了,于是我便去找了心理医生。
第一次去,那个心理医生就让我画一副画,我画了一个很大的月亮,月亮上系着一条绳子,一个小男孩在绳子上荡着秋千,画面看起来很梦幻很美好。
画完以后,我把画交给了心理医生,他看了看,拿起橡皮擦,将做秋千的绳子擦掉了,然后在小男孩的脖子上加了条绳子,画就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吊在月亮上,他把画递给我,问我:
你原本是不是想画成这样?
当时我很惊讶,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的,后来我便很信任他,一直在他那里做着心理治疗,其实他也没什么特殊的方法,我去时,他就让我躺在一张特别舒服的椅子上,然后给我一本颜色很绚丽的童话书,让我看,每次去都是不一样的童话书,我觉得那些童话都很幼稚,我几乎三年级后就不看了,但还是配合的看了很多童话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拿到书,看不了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的失眠症渐渐有所好转,我也开始愿意给他聊天,但一般不聊家里的事,聊得都是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聊得多了,我也就没再把他当医生了,就像朋友一样相处着,后来也给他说说家里的事情,治疗了大半年,我上了大学,那时学校有去瘠山支教的机会,我给他说了,他就建议我去,说对我的病会有好处,于是我就去了。
在瘠山待了一年,回来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不再失眠了,又在那个心理医生那里治疗了差不多近两年,病才彻底好了。
后来我读博三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但是谈了两个月他便出车祸去世了,没过多久家里人就知道了我出柜的事情。
后来妈妈就自杀了,当时我万念俱灰,觉得活着好累,甚至觉得像妈妈那样,结束了生命也很好,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我被人捅了一刀。夏唯承说着撩起了衣服,指了指髋骨上的伤疤,继续道:
这就是当时留下的。
听到这里,江征的瞳孔骤然放大,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还好夏唯承的眼睛是闭着的,并没有注意到江征的变化,他继续道:
当时我在病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月,出院没多久,夏振腾就娶了沈湄,让她和夏安然、夏凡宵一起住进了别墅,从此以后家里就再没有消停过一天。
有一天我下了课回去,就见夏凡宵在游泳池里挣扎,夏禾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呼救,就那样冷漠的看着,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想,就跳下去将夏凡宵捞了上来,我不知道夏凡宵是不是夏禾推下去的,我不敢问,夏凡宵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再后来我便搬出来了,我想让夏禾和我一起走,她却特别愤怒,说绝不可能把家让给沈湄母子。夏禾一直埋怨我当时不应该去瘠山,后来沈湄搬进别墅时,我不应该搬走,可是她不知道,去瘠山前,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如果我没去,或许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后来从那栋别墅里搬出去,也是因为我发现那里已经不是家了,而是会夺走人灵魂的深渊,我为什么要拼命的去守护一个吃人灵魂的深渊呢?可惜的是,小禾她不懂得这个道理,他觉得我的离开就是妥协,就是背叛,就是要把所有的一切让给仇人。
她有她的坚持,我有我的想法,我们谁也说不服谁,最后便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但我不知道她为了和沈湄母子争斗,会搭上自己,你也看到了黎耀是怎样的人,我真害怕,夏禾会因为钱,嫁给他,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我不能看她这样,我想要帮她,但是以她的脾气,肯定是不愿接受我的帮助的,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夏唯承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后,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只感觉到无比无奈。
江征白皙细长的手指穿进夏唯承的乌发里,帮他按着头,沉着声音道:
总会有办法的,她不是只看重钱吗?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