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直到盛自横将她重新压在身下,吻变得细密,落得位置也渐渐不对劲,祝凌云才明白过来方才他问的“想要别的”,是什么“别的”。
仅仅过了片刻,她就没功夫思考这些了。
她现在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
盛自横的神色已经彻底不清明了,眼睑和眼尾都蒙上一层绯红,祝凌云甚至看出一点……兽性。
猛烈的、无可遏制的、充满欲望的……
全都在他瞳孔凝成一点缩影。
她看见自己皱眉欲泣的神情,更难为情了,干脆避开不看,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张嘴咬了口他的肩膀。
没承想就是这一咬,盛自横动作顿了顿,他看着她,眼瞳晦暗,欲色翻涌。
祝凌云难耐地轻哼一声:“别……别这样……”
盛自横极力忍耐着,沉声问:“别什么?是别继续,还是……别停?”
不等她回应,他猛然加重了力道,祝凌云仰头,指甲在他背后刮出几道艳目红痕。
她先前封在喉间的呜咽再也忍不住,断断续续泄出,连着眼泪和喘息,一起坠落在欲海。
眼前好几次白光闪过,祝凌云一度怀疑自己要死在这儿。
她想出声,喉咙却已经完全哑了。
迷蒙间,她想起盛自横让她多喝点水。
……原来是这个意思。
到最后,祝凌云已经全然没了力气,盛自横顾忌着她,没再继续,将人抱去了温泉。
等祝凌云醒来,已经中午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殿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好闻的熏香随风漫入祝凌云鼻尖。
她撑起身,到处寻找盛自横的身影。
下一刻,一碗晶莹剔透的银耳汤就出现在祝凌云眼前。
顺着透亮的琉璃碗往上看,盛自横逆光站在她面前,面上挂着暖融融的笑意:“老规矩,不加枣。”
祝凌云抬头看他,想起在朝阳里逆着晨光对她笑的少年。
时过境迁,原来,他们已经并肩走过这么长的路了。
祝凌云张口,盛自横很懂事地坐在床沿,一勺一勺喂她。
一碗银耳汤见底,盛自横为她擦掉嘴角残渣,放下碗,忽然道:“一百年真不是个好数字。”
“为什么?”祝凌云问。
“若作为与你分开的时间,它长得像一万年,若作为与你拉勾约定的时间,它又短得像一年。”
说好一起过年,一百年不许变的。
结果一百年来,就只一起过了一个年。
祝凌云笑了,眼睛里映着窗外光影,亮晶晶地看着他,耸了耸肩:“那你这次,准备续多久的约呀,小盛同学?”
盛自横认真思考片刻,握起她放在被子里的手,牵出她的小指,勾在自己小指上,看着她道:“以后你我飞升,寿数可绵长至上万载,但又因为是与你约定,就算是万载光阴,也显得短暂。”
他停顿了下,虔诚地勾紧了她的手指,双眼澄澈坚定,语气认真:“若一定要有个期限,那我愿,是我灵力散尽那天。”
祝凌云眸光颤了颤,回勾住他的手,重重点头:“小盛同学如此诚意,那小祝老师必当奉陪到底。”
她伸出拇指,用力印上他的拇指。
指纹圈圈相契,天地上下同证。
盖完章,祝凌云想起件事,故意抽回手,瞪着他。
面对她突然的转变,盛自横满头雾水。
他抬起眉头,眼睛都圆了几分。
祝凌云保持严肃,坐直了身子,双手环胸,用命令的语气道:“你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盛自横挑起一边眉尾:“啊?”
祝凌云催促:“快点。”
虽然不解,但盛自横还是照做了,他抓了抓衣服,抿唇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祝凌云更挺直了脊背,尽量比他高,压眉眯眼,不屑地看着他,冷声道:“好厚的脸皮。”
盛自横:“?”
很快,他明白过来,祝凌云是在学他失忆时对她的表情以及说的话。
“……”糟糕,被记仇了。
盛自横尴尬地捻了捻衣裳,指节刮过鼻子,想说点什么挽救。
还没等他想好,祝凌云那边命令又下来了:“再问一遍。”
盛自横沉了沉肩,硬着头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祝凌云鼻尖轻嗤一声,扭过头,淡淡道:“有病。”
如果可以,盛自横真想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百年难遇的被她示好的机会,他到底在傲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