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眼眸中泛滥的杀意,白净双手沾染的鲜血,台上开膛破肚的鲈鱼,一切的一切,令她呆若木鸡。
忘记尖叫,甚至忘记害怕。
手术刀垂下去,程澈冲她微笑,绛红嘴唇机械地张合。
“毓凝。”
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像医生宣布病患死亡时间般平静淡漠。
程澈放下刀朝她走来。
鱼腥味和血腥味刺鼻,商毓凝反应过来退后,程澈顿住,她也顿住。
无路可退了,身后是墙。
双方四目相对,一者恐惧,一者漠然。
程澈踢开挡路的手机,缓步逼近,阴影笼罩头顶,商毓凝抓紧裙摆,双腿发软,随时准备跪下去。
手腕被攥住,程澈把她拖回厨房,粘腻的血蹭到皮肤上,好像戴了个红玉镯子。
天旋地转,腰间一紧,她被架上岛台。
手惯性往后支,不小心压在砧板上,直接碰到血淋淋的鱼,她抖如筛糠。
他握住她双肩,强硬撞开她的腿,俯身压过来,贴着鬓发蹭,似在闻她。
粗重鼻息将她眉眼描摹个遍,他好像特别贪恋她的气息,怎么都闻不够似的,吸一口气,呼吸就重一分,眸中杀意也重一分,像个变态杀人犯。
“程煜澄,你别这样。”商毓凝声如蚊呐,当真怕极了他身上散发的腥味。
可是,她越害怕,他好像越兴奋。
手劲忽然增大,捏得她肩胛骨抽痛,血珠顺着锁骨流下,渗入衣缝,滚进□□。
商毓凝皱眉推他,他纹丝不动,鼻间逸出情动的低吟。
唇上蓦然一凉,程澈含住她的唇瓣舔吮,舌长驱直入,在口腔里肆意妄为,搅得天翻地覆。
啧啧水声在脑海中炸开,他吻得愈发凶狠,商毓凝不断往后仰,怕从另一侧翻下去,不得不用双腿勾他的腰。
这一勾犹如天雷勾地火,程澈疯了似的,松开一侧肩膀去捉她脖颈。
颀长手指几乎将细颈握满,嘴吮着吻着变成啃咬,他咬破她的唇,汲取她的血,混着津液往喉咙里咽。
太可怕了!
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眶,狠狠咬他一口,手脚并用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他推开一点点。
程澈用拇指抚拭唇畔的血,按到食指上磋磨,瞅着她惊魂不定的模样,低低地笑。
商毓凝一心想逃,并起腿跳下岛台,脚未着地,又被他单手捉着腰提上去。
滋啦——这个疯子竟然动手撕她裙子,轻薄黑纱在他手上如同白纸,随便一扯就裂成两半。
裙摆裂成飘带,白皙长腿若隐若现,黑与白的强烈对比,造成强有力的视觉冲击。
他深吸一口气,眼尾那抹红迅速扩散,危险一触即发。
“程……”
程澈将食指覆在她唇上,笑着摇了摇头。
尔后垂下去慢慢拨开稀碎黑纱,露出他留下的指印,盖上去,重重地摁。
仿佛想把他的标记永远镌刻在她身上。
疯了!简直疯了!
商毓凝克制不住哽咽出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冰凉泪珠在手背炸开,程澈猛地清醒。
下意识想为她拭泪,可抬起的手沾满鱼血,反而害她哭得更凶。
“毓凝……”
舌头拧成麻花,他说不出任何安抚的话,又心疼又自责,一拳砸在岛台上,惊得商毓凝放声大哭。
“你别……别这样……”她泣不成声,“程煜澄,我害怕。”
“别怕,我……”看她眼泪翻涌,他就想擦,看她惊惶恐惧,又不敢动。
洗手,对,先洗手。
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哗啦冲下,汇入洗手池的水颜色越来越浅。
程澈颤着双手,持续搓洗手指,指甲缝都不放过,搓得干干净净,才抽出纸巾,叠好,帮毓凝擦泪。
手靠近的时候,她身子一斜,还是怕他。
“对不起。”程澈丢下纸巾,小心翼翼抱她下地,提起外套披在她肩上,“你上楼洗澡,我收拾一下。”
商毓凝闻言拔腿就跑,生怕程澈余疯发作再掐她脖子。
跑出门转弯,余光瞥见他定定站在那,耷拉着脑袋,背影凄凉。
手自然下垂,手背上沁出的血珠滴滴嗒嗒。
可见打上岛台那一拳,他压根没考虑自己的手以后还要不要拿手术刀。
颈上的血手印黏黏糊糊,好像他的手还掐着她脖子。
商毓凝不是第一次见他发疯,高三那年,他差点失控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