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坐上出租车,一路上,司机从后视镜里总是看她。
察觉到司机的目光后,秦漫从兜里拿出纸把眼泪擦干净。
她翻出秦琛的聊天框,拍了张自己的包着纱布的胳膊照片发了过去。
秦琛那边不知道是几点,但在线,而且回得很快:【谁的胳膊?】
秦漫:【……】
秦琛:【哟,这是你从小到大受的最重的伤吧。】
秦漫:【明明是小时候你骑车把我摔在地上的那一次。】
秦琛:【放屁,你那时候哭都没哭。】
秦漫想了下,还真是,但她这回明明很疼也没掉眼泪。
秦漫:【我这次也没哭。】
秦琛:【真伤着了?】
秦漫:【……】
秦琛:【说吧,又没钱了?三万块花的可真快。】
秦漫察觉到他谈钱时的口气好像轻松了些,不过因为是打字,只能是猜测。
她打字:【你有钱?】
秦琛:【我干脆去献血得了。】
她就知道,秦琛怎么可能这么慷慨。
过了好一会儿,秦漫才发过去一条消息:【我好像变了。】
消息发过去,出租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秦漫下了车,一直到走进学校,秦琛都没回消息。
他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妹妹,甚至选择了主动回避。
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本就恶劣,毕竟从小唇枪舌剑过来。
可再怎么样,她都没觉得两个人会分开,就像这个家,她从未想过会破碎成如今这样。
秦琛却可以不管不顾抛下她们。
秦漫她郁闷地呼出一团气,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跟没良心没素质的秦琛相提并论。
该死的老哥,干脆死在新西兰算了。
心里正埋怨着,秦漫走进教室,在一阵早上抄作业交作业的嘈杂声中,秦漫胳膊被席越拽了下,看他表情示意她跟他出去。
秦漫被一脸懵逼地带到了水房。
席越几个兄弟像个看守似的站在水房门口。
席越帮她推开门。
水房里头就站着三个人,段可心和她两个跟班。都是那天ktv里欺负秦漫的几人。
见秦漫进来,段可心抬眸,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恨和不甘。
秦漫并不想被这么看着,移开目光对席越说:“无聊,我走了。”
“别啊,”席越将她拉住,扭头瞪段可心,“你,继续。”
段可心不情不愿地说了句:“你的那个视频是我放在网上的,现在视频我删了,所有的言论都消失了。”
秦漫冷眼睨她,视频虽然消失了,可舆论造成的影响依旧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知道了。”
秦漫语气很平静,她现在很累。
家里的变故让她变得更麻木,对很多事愈发不耐烦的同时,也懒得再去追究。
这种淡然的态度,却让段可心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我删了,你不满意吗!”
“段可心,”席越皱起眉,“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秦漫说:“就这样吧。”
段可心其中一个跟班突然轻嗤出声,“没搞错吧,让我们跟这么一个怂货道歉。”
席越也看过来,“秦漫,你什么时候这么宽宏大量了?”
他从高一到现在对秦漫的印象可是任性大小姐,哪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秦漫倏地仰头直直看向她们,语气不卑不亢:“你们也就只会讨好段可心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不稀罕你们的道歉。”
她从进来就没正眼瞧过那俩跟班,无视得很彻底,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俩跟班听完她这番话,脸都绿了,站在那默不吭声。
席越抱臂往后靠,靠在水龙头下的台盆边上,欣赏地看着秦漫。
秦漫刚刚那番话说得痛快,也让腐朽的脑子变灵活了,甚至还有点上头。
于是她又看向段可心,“你删了视频那是应该的,至于我该怎么想,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从小到大,除了在照顾自己的感受上,从未把别人放在眼里过。
她只害怕自己被人看穿,被人嘲笑,因为那些切实的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至于别人的想法、情绪、三观,她压根不在乎。
段可心被秦漫说得憋了一团火,“秦漫,你以为你是谁!”
“哎哎哎,”席越立刻出声制止,“你摆正自己的位置,诚恳地道歉,道完歉就滚。”
见段可心还是不说话,席越喊她:“段、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