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秦伟国时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秦琛知道家里这情况后,在新西兰也不回来了,秦漫打了多少次电话,都没有用。
那时候的生活令秦漫感到陌生。
她从小出生在优渥的家庭里,妈妈全心全力地照顾她,她无论在外闯什么祸,都有妈妈和哥哥帮她兜底,没谁能欺负她,没有什么事能烦到她。
她的人生是顺风顺水的,富裕又令人生羡,她享受着家庭积累带来的便利,世界仿佛围绕着她转动,一切都轻松自在,纯粹而闪耀。
十多年过去,秦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以为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到以后。
却没想到人越在高处走,往下跌落摔得越疼。
秦漫身后的光环就这样在鸡飞狗跳间,掉落在地上,碎裂成末。
再说这个家里,没人想直面现实。
秦琛不愿回国,因为回国就会面对一片狼藉,不如在国外奢靡浪费,能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
曲澜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宁可拿出资产抵押,也要维持着体面的生活。
而秦漫,也和他们一样。
学校里,她从未展露出任何瑕疵,该怎样还怎样,没人知道他们秦家亏空多少。
就像生意场上的风云变化,每天都在变,只要自己装作云淡风轻,没人发现其中已经腐败糜烂。
就这样,璀璨奢靡的日子继续推着秦漫往前走。
除此以外,别无他路。
况且,秦漫也认不得别的路如何走。
这天一早,秦漫从床上醒来,恍然想起好像很久没有洗衣服。
家里司机请辞,阿姨也不再来,没人送她上学,也没人给她收拾衣物。
满屋凌乱,书桌上堆满化妆品和换下来的内衣。
好在衣柜里衣服多,她挑挑拣拣,从柜子最里头翻出还没剪吊牌的黑色吊带,虽然款式很旧,但都是没穿去学校过的。
她不想穿着重复的衣服去学校里叫人看笑话。
扎好马尾,穿好校服,秦漫推门出去。
空空荡荡的大别墅,阿姨和哥哥都不在,显得格外寂静。
曲澜的房门紧闭,秦漫路过瞥一眼,没打算敲门。
平日里喜欢跟富太太们走动的曲澜,也已经把自己关在这宅子里好几天了。
秦漫疲于应对学校的事,没空去关心曲澜。
秦漫打车去的学校。
车上,她拨通了连通新西兰的跨国电话。
嘟声过后,男人嗓音沙哑地“喂”一声。
秦漫:“给打点钱。”
秦琛立刻挂了电话。
秦漫继续打,直到他再次接起。
“你烦不烦,”秦琛简言意赅,“没钱。”
秦漫还没开口,听到电话那边有女生娇俏的声音响起,含混地问他怎么了。
秦琛低声哄两句,接着是衣物簌簌的声音,秦漫猜他大概是刚从床上起来。
秦漫没有力气跟他吵,只是疲惫道:“有多少给多少。”
“滚。”秦琛又想挂电话。
秦漫语气很冲:“你没钱还知道玩女人,你管过我和妈咪吗。”
秦琛先去了国外,秦家才破产的,于是他就一直不肯回来,待在国外不知道怎么混下去的。
秦漫不知道他卡里有多少钱,只知道他每天花钱如流水,过的日子比自己爽得多。
那头秦琛哼笑一声,“我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放心让我管?”
秦漫:“再交不上学费,我就到浮生卖酒打工,反正他们看我漂亮绝对答应。”
那边顿了一秒。
接着暴喝出声:“你他妈敢,要是去浮生那边丢人,我飞回去打死你!”
秦漫无所谓地撇嘴,说:“那你飞回来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接着她微信开始弹消息。
秦琛:【还敢去卖酒,别以为你哥我不舍得揍你。】
秦漫轻飘飘滑动屏幕,把他拉黑。
秦琛打不打来钱对她来讲没差别,不打钱那她大不了再去卖几个包,只要不被同学知道,她坚持混到毕业就行。
她就是对秦琛现在状态非常不爽,想找点气让他受罢了。
出租车停在私立校园门口。
来来往往都是私家豪车,但也有她这样打车来学校的,所以她下车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有多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