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高兴前辈想要帮忙……但是今天已经给前辈添麻烦了,而且说不定很快就会下雨……”
——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要改变主意的迹象。
“——好吧,我明白了。那我会尽快结束的。”
“嗯。”
尽可能迅速地结束了收尾工作。离开学校时,还是不可避免遇上了大雨。
雨滴接二连三从高空砸下来,干涸的地面转瞬湿透。浓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天色黯淡,如同黑夜提前降临。
所有店铺尽数关闭,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你和牛岛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避雨。
“糟糕,这样下去即便到了车站也会湿透,电车还不知*道要晚点多久……”
大雨如瀑,脚边溅起的水珠如烟花绽开。一阵潮湿的冷风呼啸而过,你不由自主打了声喷嚏。
哗哗作响的雨声中,你听到身旁人大提琴般沉稳的低音。
“我有间房子在附近,你可以先来避雨。”
心脏突兀地快了一拍,你下意识转头望向他。
还是平时的语气。还是平时的表情。
冒雨来到了牛岛所说的房子。
“我以为前辈一直都住在学校宿舍——打扰了。”
“是父亲出国前留下的房产,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小心脚下。”
这句提醒很贴心,就是时机不太好。
在他开口的同时,你已经被玄关堆放的杂物绊了一跤,结结实实扑到了他怀里。
身后的大门被台风带着砰的一声关上。光线瞬间消失,昏暗狭窄的土间陷入一片黑暗。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热量源源不断从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
“牛岛学长。”
“……在。”
“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自身安全才行。”
“……嗯。”
“我记得刚刚看到开关是在……”
你扶着他站稳身体,摸索着要去找墙上的开关。
猝不及防地,被一个拥抱禁锢住。
“前辈……?”
“先别开灯。”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寂静浓稠的黑暗中,加速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前辈……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我很不高兴。”
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为什么不高兴?”
“学园祭……”
“啊,因为天气的缘故打乱的计划确实很讨厌呢。”
“不是这个原因。”
“那?”
“可能……我是在吃醋。”
排球部的天才左利手王牌,是个有点特别的存在。
虽然不能算传统意义上的幼驯染,迄今为止,你们也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由于社团活动的交集,可以说,学生时代的你一直都在注视着他。
从崭露头角,到荣耀加身,至今依旧光芒万丈。
如同注定交错的两颗行星,沿着平行的两条轨道上相伴前行。
在引力的纠缠下,一点点、拉近了距离。
你没忍住轻笑出来:“说出了完全不像前辈的话呢,而且还是和平时一样的语气。”
“我一直都是这样。”
“这算是我对前辈的了解加深了吗?所以——吃醋是什么意思?”
“……幼驯染。”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胸腔共鸣和心跳声震得你脑袋嗡嗡作响,思路一时没能跟上去:“什么?”
“你和他们……太近了。”
“前辈不是说了吗?因为是幼驯染。”
“可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你能只看着我一个人。”
“前辈……是在诱惑我吗?”
“……诱惑?”
“在这种时机……像淋了雨湿漉漉的大狗狗一样……”
你推了推他的胸膛,从禁锢中稍稍解放出来,顺利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啪。
灯光亮起。
“还有这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
迎着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你镇定自若继续开口。
“从第一次在车站偶遇开始,到发展成现在的局面,全部、都是牛岛学长故意而为吧?”
玄关的空间实在不够大,同时容纳你们两个人已经很局促。
在你故意逼近的动作中,块头比你厚出将近两倍的高大主攻手,就这么被你堵到了墙边。
“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也全部都是前辈的错哦?”
牛岛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就这么静静看着你。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潜意识里忽然记起来,这个人是从高中时代就能单人击溃整支队伍的绝对王牌。
在此之前,你曾不止一次在球场上站到他的网对面。
压迫感是有的。不过更多是源自对他实力和名声的了解,基于身高体型的客观差异,产生一种类似于「这个人的球绝对超级难接」的固定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