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臣服,演的一个比一个真,李家刚上了归顺奏表到汴京,陛下的旨意还未到交趾,李家又造反了,简直跟小孩玩过家家似的。
打又打不死绝,密林里到处都是土人,依附着四大家族。
二公子蛰伏着,暗地里悄悄促成四大家族中某一个造反,只要有人造反,另外三个家族就会直接上表陛下,陛下下发征讨旨意,便可以直接打一个大胜战,然后凯旋归朝。
留在交趾,等待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搓磨。之前的杨副使,被土人捅了一刀,现在棺椁还在回京的路上。
二公子得出的结论是,此地不宜久留,民风强悍,教化还需很多年。
虽说禁军轮流戍边,但是也有很多禁军驻守边州后,压根就回不了汴京城。运气好的,立战功,回京,运气不好的,战死边州。现在燕家唯一的天子近臣的就是燕驰。
为了更好的治疗效果,云初直接给了新药方,但是利弊都跟燕驰讲清楚。能不用乌头汤药方,就不要用,川乌,药性太凶。
燕驰见那药方上写着,乌头汤,麻黄、芍药、黄岑各三两,炙甘草,川乌五枚咀以蜜两升煎取一升即出乌豆。右五味,咀四味,以水三升煮一升,去滓,内蜜煎中,更煎之服六七合,不知尽服之。
“军中还有很多得了痛风的士卒,不知周娘子可否为他们治疗,诊费便宜一些?”
云初看着眼前这张如明月般的脸盘,救过她一次,算她欠下了人情,有恩必还是她一贯的原则,“若是为军中士卒治疗痛风,我只收一百文。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到处跑,最好是等我找到一处铺子,开一家生药铺子,前厅卖生药,后厅给患者治疗。”
燕驰眉毛一挑,笑道,“生药铺子嘛,这有何难,现下有个现成的。走,我带你去。”
燕驰骑马,陈行驾马车,带着云初和苏叶。
看着马车最后停在了她租的宅子门口。
“三公子,你在开什么玩笑,这里本就是我的花果铺子,哪能容得下再开一个生药铺。”
燕驰下了马,也不回她,直接让陈行把隔壁的宅子前门后门都打开,跟云初租的宅子一模一样,前铺后宅。
“周娘子,进来看看,这个宅子做生药铺,不差吧,连药柜都是现成的。后厅看诊的地方,也齐全。”
云初和苏叶面面相觑,她租的宅子,不会也是他的吧。
云初蹙眉,一脸疑问,“三公子,你不会告诉我,我租的宅子也是你的吧?”
燕驰摸摸鼻子,不置可否。
靠!云初心中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狗男人一直盯着她,难怪之前他知道她搬了新家住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盯着她干嘛?御花园苑圃挖官家的种苗一事,难道被他发现了?
以后他若是一直盯着,她还怎么办事啊。空间秘密要是被他知道了,那还得了。
云初的脑子一阵嗡嗡嗡,都要炸了。
虽然她跳舞像小狗扭屁股,但是她不是一只傻狗啊,傻狗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废料。
狗脑子玩不过美男计,谈情说爱不如回家种地。
云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甚至气鼓鼓的二话没说,转身拎着药箱进铺子。
“哎,哎,公子,周娘子怎么还生气了,这不是好事吗?她打瞌睡了,你送枕头,多好啊。苏叶,你说是不是?”陈行还没摸着头脑。
“阿姐!”苏叶不明白阿姐这是怎么了,“燕大人、陈公子,还是进来喝碗煎茶吧。”
燕驰望着云初转身的背影,一头乌云墨发梳了个高髻,只在鬓角簪了一朵粉色绒花。有一两绺发丝不慎滑落,被伸手拂在耳后,越发衬得那脖颈纤细洁白。
她一直都没有佩戴任何珠钗,不施粉黛,今日只穿了一件月牙白窄衫,浅粉百合围裙,鹅蛋脸面,如孤梅冷月,生的雪肌玉肤。
燕驰看得不禁有些晃神,从元宵节到现在,短短两个多月,她变了很多,不仅仅是外貌上的变化,略带黄气的皮肤已经蜕变成肤如凝脂,稀稀拉拉的头发已变得墨发如瀑。
这个救了他爹半条命的小宫女,在宫内总是干蠢事,情况百出,成了整个禁中的笑话。
出了宫,怎么又是另外一个人,曾经那眼神清澈迷茫,如今却像是冰山下的溪流,藏着冰雪冷韧。
难不成她故意设计扑他,又去勾引陛下,为的就是让冯婕妤放她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