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在向布鲁斯他们解释我为什么想要继续待在纽约时,我沿用了世界意识那个别说是糊弄布鲁斯他们了,就连我都能一眼看穿的破烂理由。
一方面是因为我实在懒得想新理由了,这很麻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布鲁斯他们留下一个我现在很慌乱的印象。
在决定给他们发消息和视频(这是必须的,只有文字和对话是没有办法说服布鲁斯他们我就是“安娜”的,我们需要面对面交流确认)前我稍微在谷歌上搜索了一下人格分裂的表现。
发现人格在进行转换时并不会出现那种比如抽搐,突然停顿,或者其他什么比较明显的症状。
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契机,或者该说那只是对其他人不特别,但对于患者本人来说却是十分痛苦,悲伤,让人会联想到那些仿佛沼泽般的回忆,从而想要逃避,然后导致人格的转换。
这点可以参考那些以多重人格为卖点的电影或电视剧中演员的表演,他们现在就是我的演技速成导师。
虽然我其实更想直接去到其他世界向马克请教,他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分离性人格障碍患者,另一位是布鲁斯——虽然官方那边并没有直接盖章,而且布鲁斯对于这件事也完全不承认,每次在我试图劝说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时他总是会逃避那些话题——但在看过一些漫画后,布鲁斯在我这边已经算是双重人格的代表了。马克是三重人格的代表。
不过因为蜘蛛猫的事,世界意识禁止我再去到其他宇宙。当然祂并不会直说,祂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能够拦住我,如果直接表明的话也只会激起我作为青少年的叛逆。
所以每次当我提出我想要去到其他世界时,祂都只是用一种控诉的,委屈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我,仿佛我是什么负心汉一样。
而我在看到祂这个表情后也基本上都会选择放弃。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呢。
然后在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又会重新视线放回电视里演员们的表演上,想要试图从中琢磨出一些扮演人格分裂患者的技巧。虽然每次看到一半时我都会沉浸到剧情中,全然忘记我是有任务在身的就是了。
而且这还可以完美的解释“我”在监控里的那些异常行为——在发现世界意识做的一切后我问过祂是怎么坚决监控问题的。
布鲁斯他们在看到那些推文后必然会调查监控,查看我在纽约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虽然和我长着同一张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陌生,陌生的甚至会让我大呼“你确定这是我吗”的程度,就是说,那张脸为什么可以做出如此青春伤痛文学主角的表情啊!
而世界意识在看到我的反应后,用骄傲的表情望着我,得意洋洋地说这两天的监控虽然是基于我以往的行程制作出来的,但为了更符合我青春伤痛文学蝙蝠崽的人设,祂特地参考了几部比较出名的青春伤痛电影,让我的行为能够更加贴近,形象也能变得更加立体。
不过说到一半时祂又突然想起自己闯的祸,转而用一种瑟缩的样子看向我,让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下次还是别出发了。”
除此之外,我还了解到多重人格的各个身份之间其实是并不能认识到对方的存在的。他们之间有着不同的个人经历,性格,自我形象以及名字。大部分患者也都是在就诊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另一个或者多个人格的存在。
而我在和布鲁斯他们视频时,基本上也都是基于这一点在进行表演的,“我”并不知道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格切换之后另一个人格会感到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存在——但依旧对此有个大致的猜测。
毕竟从之前世界意识告诉我的心理医生和布鲁斯的谈话,他们似乎认为我早就通过谷歌搜索过自己的情况,对于自己的精神状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不过说真的,在这件事发生前我到从来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精神病,或者该说,我就没有精神病!),不过因为害怕被抛弃,被歧视,被赶出家门,所以一直将自己的情况瞒着,不敢向任何人透露。
而这次在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后,“我”也依旧不敢向任何人提起,不仅如此,在自己的新家人问起时还会努力想要去隐瞒。
她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也害怕从她的家人眼中看到任意一丝不好的情绪。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父亲,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家人,她有了自己的房间,每天可以吃好吃的,睡到自然醒,不用再挨打被骂……这些都是她曾经只能在梦里实现的东西,但是现在,那却变成了现实。